心头精血消耗过多的小白龙，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弯腰从燕赤霞的尸体之中摸索出一个乾坤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杀！”

原本因为当街杀人而空档的大街，突兀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身穿皂隶官袍，手持狭长铁刀的武官跑步而至，组合成阵势，冲向小白龙。

“滚！”

小白龙被他们吵得心烦，挥了挥衣袖，狂风涌起，将数百人掀飞，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在地面之上。

人世间的官差，连被他正眼瞧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扫平了捣乱者，小白龙身躯颤栗着，将锦囊打开，从中倒出一个半透明状的女子。

一点一点，犹如萤火虫般的灵光从她体内飘出，使得她的身影更加虚幻。

“冰封！”小白龙心中一痛，没有丝毫迟疑，挥手间洒落符文，将紫月半透明的身躯化作冰晶。

“现在，你们满意了？”伸臂抱起冰神一般的女子，小白龙转目望向客栈：“还怀不怀疑，她跟在我们身边是别有用心。”

当然要怀疑！白骨精在心中默默说着，明面上却没有任何言语。

尽管小白龙不是他最主要的拉拢目标，可是，没必要因为口舌之利而成为生死仇敌。

“三藏法师，抱歉，我需要提前回龙宫一趟了。”见始终无人答话，小白龙心中微微一叹，对着窗边的圣僧说道。

三藏颔首，神情复杂地说道：“早去早回，我等着你和我一起共踏西行路。”

小白龙足下生云，一飞冲天，再也没有看白骨等人一眼。

“白骨，你是如何确定紫月别有居心的？”收回目光，三藏轻声问道。

白骨精轻笑：“怎么，连你也不再相信我的判断？”

三藏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心生间隙，哪怕，你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怎么好。”

“我没办法给你什么证据，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直觉。”白骨精沉吟了片刻，说道：“也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一直没有出手对付她，这已经是我的克制。可是，救不救人，应该是我的自由吧？我不想救她，就一定是错误的选择？”

三藏无言以对，叹息说道：“假如紫月真的别有居心的话，很显然，她至少成功了一些。”

苍穹之上，劲风鼓荡。

驾云疾飞的小白龙，隐隐约约之间，好似听到了微弱呼唤。低头下望，只见冰晶里面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月儿，你还好吗？”小白龙欣喜若狂，忙声问道。

“我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了。”紫月传音道：“玉龙前辈，将我找一个地方埋了吧。”

“不，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活你。”小白龙渐渐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地说道。

“那……你有什么法子？”紫月心中好似萌发了生的希望，弱弱问道。

小白龙看着她几近透明的身躯，忽地静默了下来。

在他印象中，还真没有法子能够救活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神魂。

“传说之中，地狱深渊，有一位强大的医者，名为鬼医，可以医治任何绝症。如果你当真没有办法的话，就带我去深渊吧。如果连他都救不活我的话，就将我的残魂投入人间道，以后我们或许还会有缘相见。”

……

……

地狱深渊中，阴森峡谷。

小白龙披荆斩棘，费尽心力，终于以满身伤痕为代价，冲过了死亡绝地，见到了所谓鬼医。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老婆子，脸上皱纹密布，站在一座阴森古宅中，神情阴冷。

“她已经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我救不了她。”面对白龙的请求，鬼医冰冷说道。

小白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悲哀说道：“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为了知道这办法，你能够付出什么代价呢？”鬼医脸上露出可怖地微笑，轻声说道。

小白龙神情一怔，心脏陡然间加速跳动，猛地从地上站起：“当真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这办法真的能够救活紫月，我愿意付出除了生命之外的任何代价。”

鬼医抬起皮包骨头的手掌，食指指着他的身躯：“我……要你的这身龙鳞。”

龙被扒磷和人被扒皮是一样疼痛，如果施行人还是自己的话，可谓人间惨剧。

当小白龙同意之后，除了紫月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疼痛和煎熬，才生生拔下了自己的一身龙鳞。

而目睹完这一切的紫月，泪水灌满了眼眶，脑海中回忆的，全是这段时间以来，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悔，她恨，她心痛如裂，却还要强忍着，这种痛苦，未必会比小白龙承受的少。

从此刻开始，她的心中出现了成千上百次想要和他坦白的冲动，但是视线一旦和他对视，瞧见他眼中的温和神色，那冲动便会被一盆冷水浇灭。

从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