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死了百余马匪,众人继续攀登。
缓行良久,过了山头,下西坡,来到一段平阳地上,他们望见了一片小小山寨。
山寨之前,几十名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孩子翘首以盼,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看着这幅画面,白骨精心尖莫名一颤,说道:“此寨邪性,不宜入内。”
三藏认真说道:“心正身正,何惧邪灵?话说回来,若是真有邪灵,还得靠你们来将其除灭。”
见到有陌生人过来,十多名手持钢枪的护卫从寨内走出,把孩子们赶了回去,一脸戒备地望着他们。
“尔等何人,来我青河寨有何贵干?”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询问开口。
“我们自东土大唐而来,路过宝寨,只为借道而行。”三藏下马,双手合十。
老者颔首,抬目望了一眼微黑的天色,说道:“天色已晚,恐赶路艰难,诸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寒寨休息一宿。”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太阳落山,苍穹上仅剩最后一线光明。整个寨子中的妇女快速的行动起来,烧水做饭,收拾家门。
西行众人跟随老者来到他家中,天篷回忆起自己这一路上见到的人影,疑惑问道:“敢问老丈,你们这寨子中怎么男力如此稀少,这一路过来,见到的还多是老人和孩子。”
老者带着他们走进一件房屋,引领他们落座:“我们寨子里面的男力并不缺少,只是白天的时候,跟随着寨主去找吃食了。说起这个,倒也奇怪,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以往时不管找不找得到,这个时间段都会回到家中的。”
三藏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有些发白:“敢问长者,你们寨子中的男力,一般都是什么打扮?”
老者迟疑片刻,微微一叹,脸色有些愧疚:“说来惭愧,因为今年虫灾严重,所以整个寨子收成都不怎么好,所有人过的都很艰难。为了让寨民们活下去,寨主亲自挑选出了百余人,山中捕马,劫掠刀兵,干起了强人的买卖……”
“轰!”三藏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吞噬了他全部意识,以至于老者后来说了什么,已经是听不到了。
“猴子……”良久之后,三藏转目,望向自己身边的人影。
猴子抬目看向他,目光平静,没有言语。
他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屑于解释。
看着他毫无愧疚的目光,三藏心生不睦,传音道:“你就不想要说点什么吗?”
“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我并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
三藏嘴角一抽,暗中说道:“刚刚你也听到老者说的话了,当知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成为了马匪。好端端的一群良善之辈,就让你们活生生的杀戮一空,你心中就没有半分羞愧?”
猴子被他问烦了,说道:“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人,当他们拿起刀兵,冲向我时,就只是我的敌人。和尚,休要聒噪。”
三藏被他气的呼吸一顿,手指都有些颤抖了:“你这样做,与滥杀何异?生灵的地位不可能平等,但是人命的重量是相同的,又岂是你说杀就杀的?”
猴子傲骨铮铮,心气比天还高,此时听着他的指责,当真是窝了一肚子火。
就在他准备说出更激进的话来反击时,白骨精的手掌忽地搭在他肩膀上面:“猴子,少说两句,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
猴子将涌至嗓间的话咽回肚子里,冷眸望了一眼三藏,不再言语。
三藏心中轻叹,却不愿意再指责什么。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做出来的决定都不可能完全一样。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只是……自己为何会这么失望?
白骨精心思玲珑,如何看不出三藏的异常?
眼眸微动,他单独传音:“且先不说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没有对错,就说一点,你觉得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百名转世善人汇聚在一起?”
三藏有些发愣,继而蹙眉沉思了下来。
在老者家中用过晚餐,月上中天时,众人各自回房。
没过多久,三藏,猴子,天篷,沙僧,白马纷纷收到了白骨精的呼唤,来到他房中。
“三藏,我问你一个问题。”布置下隔音结界,白骨精严肃说道:“你现在对猴子,甚至对我们,是不是有些不满?”
三藏静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主修心经,养着一股善念,鸣不平之事,救苦难庶民,决不轻伤生命。而你们,各自拥有无量神通,视凡人为蝼蚁,肆意随心,多有打杀,故而我见之不喜,想之烦闷,念之心生不忿。”
白骨精道:“简单明了一点说,是有,对吧。猴子,你呢,对三藏可曾有怨?”
“怨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些郁闷和气愤。”猴子认真说道:“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战场之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前因后果?只有你死我活,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