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熟人,颜回,一个月前刚刚认识。
而能够令他驱牛扬鞭,口称家师的人,唯有一个,即:儒门的万世领袖,夫子!
想着今日便能见到这位被后世神话了,又打倒,又神话的存在,白骨精心脏微微一颤,睁开了双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猴子率先开口了:“知道了,白骨目前正在闭关潜修,让他等着!”
让孔子等着?白骨精嘴唇微张。
让夫子等着?颜回脸颊一抽,可是又不敢说什么。
作为天庭和妖界的两界大圣,白骨精本就是这个世界中权贵中的权贵,让孔子一个教书的先生等着自己,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对。故而哪怕颜回心中有些憋屈,也难以说出反驳的话来。
“回,我们就等一下吧。”夫子的智慧如同高山,胸襟如同大海,对于猴子的话,淡然一笑,轻声说道。
纵横三界日久,白骨精不会多么崇敬某个人。但是后世生活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最巨大的,所以此时无法再安心疗伤,转目望向猴子:“让他们过来吧,我只是伤及了一些本源,以后寻找机会补回来便是。”
猴子微微颔首,挥手间撤去了云舟上的禁制。
夫子走下车厢,带着颜回一起,脚踏虚空,一步步来到云舟之上,对着白骨精说道:“久闻大名,神往已久。”
为示尊重,白骨精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也是。夫子,很高兴见到你。”
看见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颜回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对于他来说,最怕见到的,就是白骨精看不起夫子。
“丘冒昧前来,是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心学和格物学,还望大圣不吝赐教。”夫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面对孔子,白骨精神色一正,意识在魅灵世界中说道:“魅,灵,你们不是号称读破百科吗,来吧,和孔子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拥有你们整整一个文明的知识,还怕斗不赢他?且看我的吧……”
“敢问大圣,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遗小国之臣……你对孝这个字,有什么理解?”夫子问道。
白骨精静默了片刻,顺着魅灵世界显示屏上面显露出来的文字答道:“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
尽管白骨精口中述说着这一段,但是以他对经义的理解,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真意,仅能明白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他理解不了,在场有人能够理解啊。比如说颜回,比如说……夫子。
听完他的一番阐述,夫子和颜回相互对视了一眼,静默无声。
“夫子,你怎么了?”迟迟不见他说话,白骨精忍不住询问道。
夫子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们继续。敢问大圣,如何致良知?”
白骨精依旧照本宣读:““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上级,意所在之事谓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
所谓见一叶而知秋,仅仅从两个问题的回答上面,夫子就已经清楚,白骨精心中有一个非常完整且强大的心学理论,论较起实践性和可靠性,这套理论,甚至还在他的理论之上。
这是一件很神奇,也是很恐怖的事情。对方的学问好似脱胎于儒门,但是却完胜如今的儒门,很难想象,白骨精的天资究竟有多高,才情有多么惊艳!
深吸了一口气,夫子有些不甘服输,继续问道:“敢问大圣,对于教化,有什么理解?”
白骨精微微一笑,说道:““大抵童子之情,乐嬉游而惮拘检,如草木之始萌芽,舒畅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萎……”
从顺应性情与鼓舞兴趣开始,一直说到循序渐进与因材施教,白骨精的教育学说,涵盖了儒门绝大部门教育学的精髓,并且更加系统,更加细致,更加容易操作。
这很不容易,非是能够彻底吃透儒家学问,几乎不可能做到。
“大圣你……平常很喜欢儒门经义?”听完白骨精的述说,夫子心头莫名有些悸动,竟是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白骨精颔首说道:“啊?嗯……还可以。”
夫子顿了一下,感叹说道:“天生白骨精,万古灯长明……我做了万年的学问,却不如你多矣,当真羞愧。”
白骨精莫名有些脸热,他终归还是有一些羞耻心的,忙道:“夫子缪赞,我的这些学问,全部都是在你一手铸就的儒门上发展而来的,没有你在,没有儒门在,就没有这种思想。你若不如我,我岂不是成为了天生圣人?”
夫子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开口:“多智,好学,谦逊,有礼,你哪里是什么妖精,分明是一代文宗。白骨大圣,我现在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