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吩咐道:“马上将肖明亮和刘大人叫来。”
“等等。”陈化成担忧的道:“知足别玩的太大。”
“不能示弱。”易知足道:“英军应该很清楚上海的防守兵力,元奇团练有一个营在上海,不可能瞒的过英军,没必要藏着掖着。”
陈化成沉声道:“英军若是上海吃了亏,会否影响江宁会战?”
“英军岂会因为元奇团练一个营的兵力而改变计划?”易知足道:“军门尽管放心,元奇团练会见好就收,不会给英军造成太大的伤亡。”
陈化成赖在上海不走,就是想详细的了解元奇团练的战力,当即颌首道:“知足知道克制就好。”
不多时,刘光斗、肖明亮两人便联袂上了北门谯楼,见礼过后,易知足便径直道:“英军可能会水陆两路来犯,不仅是苏州河炮台要加强防范,县城北郊要挖修战壕,以便于防范,事不宜迟,马上征集民工开始挖修,另外,警戒游哨再向北推五里,严防走漏消息。”
一行人顶着日头赶往北郊,城外房屋街道并不少,城北虽然不如城南繁华,却也稀稀拉拉的绵延了三四里,到了地头,易知足四下里环顾了一阵,却是有些泄气,原因很简单,在这里挖修战壕狙击英军,将会遭受英军的水陆夹击。
肖明亮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有些迟疑的道:“英军若是明日进攻,时间怕是来不及。”
默然半晌,易知足才看向刘光斗道:“尽量多召集青壮民工,连夜轮番挖修,一天一夜三百文工钱。”
一般民工打散工一天不过四五十文,易知足竟然开出三百文的工钱,这可是五六倍的工钱,刘光斗连忙道:“大人放心,这个工价,他们会挣破头。”
易知足叮嘱道:“要他们自带工具。”
陈化成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知足就不怕把风气带坏。”
易知足懒的解释,战壕能够极大的减少伤亡,元奇团练的抚恤高的惊人,多花几百两银子,减少伤亡,这笔帐怎么算都合算。
次日一早,吃过早点,易知足就迫不及待的骑马赶到北郊,战壕已基本完成,大量的青壮民工正在几个团勇的指点下忙碌着进行修整,陈化成比他来的还早,见他过来,感慨的道:“有这么一个战壕,对战的时候,这便宜可就占大了。”
易知足笑道:“英军若是不来,咱们可就亏大了。”
这笔银子没有白花,不到九点,就有探马来报,英军四艘战舰——两艘四级舰两艘五级舰,四艘蒸汽轮船,沿黄浦江向上海进犯,陆路,约一千人沿江而来,水陆两路齐头并进。
听闻禀报,易知足毫不迟疑的吩咐知县刘光斗道:“不拘你用什么手段,尽快将依然滞留在县城以及城外的百姓尽快疏散,撤往松江府。”
刘光斗脸色苍白的道:“上海守不住?”
“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易知足沉声道。
“那......下官呢?”
易知足一笑,“刘大人不会存了心与上海共存亡吧?撤,有事本官给你担着。”
“谢大人。”刘光斗满心感激的道。
在一队队荷枪实弹的义勇和元奇团勇开往北郊的同时,苏州河炮台的气氛也紧张起来,一箱箱炮弹火药接连不断的搬运到炮台,见这情形,一众船夫水手哪有不明白的,纷纷也跟着紧张起来。
对于陆战,易知足根本不担心,看着一队队义勇进入战壕,他将三团团长肖明亮叫到一边,道:“这一战的目的是什么?你可明白?”
“请校长示下。”肖明亮干脆的道。
“上海能守就守,不能守,不勉强。”易知足缓声道:“这一战的目的是实战练兵,义勇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借这一战,练练他们的胆。要切记的是,伤亡不能大,最多两成伤亡,情形不对,就撤离。后面还有大仗硬仗等着咱们。”
“学生遵命。”肖明亮响亮的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易知足说着翻身上马,“炮台那里我去看着。”说着一夹马肚,折回到陈化成身边,道:“军门是在这里观战?还是去炮台?”
“老夫就在此处观战。”陈化成想都没想便回道,苏州河炮台上的火炮还比不上吴淞炮台的,有什么看头,呆在这里还能就近仔细的观察一下元奇团练的战力。
易知足也不多言,一扬马鞭,催马赶往苏州河炮台,对于这一战,他并不是很担心,英军水陆并进,一旦陆军受阻,战舰必然不会抛下陆军不管,其实,英军单纯的战舰来犯,更让他头痛。
策马抵达苏州河炮台,三团一营营长宋大春就快步迎了上来,翻身下马,易知足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十点过了,装回怀表,他掏出一支雪茄点上,这才道:“紧张吗?”
“回校长,有点紧张。”宋大春如实说道:“这些火炮太差,炮手也缺乏实弹训练,学生担心战绩太差。”
易知足听的一笑,“一百二十二门火炮集中炮击,就是三级战列舰来,也讨不了好,别担心。”说着他指了指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