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正的长生是不同的吧?”封不觉接道。
“自然是不同的。”曹钦道,“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一旦功力散去,她的身体就会成倍地衰老。”
“说白了……你在提前透支她的寿命。”封不觉道。
“我也很无奈啊……毕竟道心和武学不同,不是她那个年纪的人可以轻易修成的。”曹钦扬了扬手,“为了让她容颜不老,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后来呢?”封不觉不想再听这个,他又问了个问题。
曹钦也是很平静地接着说道:“二十一年前,葬心谷这边的事情基本已安定下来。我觉得时机成熟,便开始寻找第二枚棋子。”他抬头望了眼身边的樱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那一年,恰是盛平元年,先帝驾崩后。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刚刚登基。那正是一段杀人的年月,朝中一片腥风血雨,无数人头落地……
那年中有十个月的时间,我都在绞尽脑汁地往一群站错队的人身上安罪名。送他们全家上刑场。
直到腊月,我才有了些许空闲,化身为一个算命的瞎子,去江湖上走一走……”
“就是在那时,你选中了袁圻。”封不觉接道。
“呵……”曹钦道。“也可以说是袁圻自己找上了我。”他又饮一口酒,再道,“与他的相遇,确是巧合。起初我觉得他不是很符合我的要求,因为他实在有些平庸,年纪也已不小了;但后来我发现……正因如此,他才是最佳人选——一个人越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平庸,他就越是懂得机遇的可贵。再者……袁圻本身就有半套命辰玄功在手,还省去了我诸多麻烦。不得不说……这就是机缘。”
“至此……两枚棋子就都埋下了。”封不觉道。
“然也。”曹钦笑道,“再往后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时机到来。”
“而皇帝……为你选定了时机。”封不觉接道。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曹钦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皇帝在做推手。”觉哥回道,“我想……他根本没有病危吧?”
“哈哈哈……”曹钦大笑,“厉害。”
“也没什么厉害的,很浅显的推理而已。”封不觉道,“假如皇帝真要找什么‘长生之术’,直接问你这个越活越年轻的东厂厂公便是了,何必去找什么‘阎王’……”他顿了顿,“另外。听了你刚才的说明,我基本可以确定……阎王的事情,还有先帝给你的使命,现在的皇帝也是全都知道的。由此可见。这次所谓的“寻术”任务,其实另有目的……”
“和封寮主聊天就是轻松啊~”曹钦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次的旅程,实则是一次‘清洗’任务。”他说到这儿时,神情略微变得严肃了一些,“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膝下仅有一幼子,且并未正式立太子。而晋王朱知楂……年华正好,在民间德望也颇高,虽然他自己是没动什么僭越的念头,但朝中想推他一把……并借此上位的人可不在少数。
那些文官倒是好办,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弄死他们;但锦衣卫、大都督府、禁军、甚至是我东厂之中的那些人……就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了。”
“此刻,这些人应该都已经死了吧?”封不觉也是看到了山庄中那些尸体的,故而猜到了一二。
“呵呵……那是当然。”曹钦道,“这次葬心谷之行,我把最该杀的几个都给凑出来了……能一次解决,很是省心。”
“那先帝给你的那项使命呢?”封不觉又问道。
“那个嘛……”曹钦神色微变,“我以‘长生之术’为饵,引袁圻率领诸多武林人士齐聚于此,本来是想让他们和林颜所训练的谷中人打个两败俱伤……顺势将中原武林的一流高手一次性剿灭殆尽的。”他停顿两秒,再道,“随后,我只需让林颜到武林中开宗立派……最多三年,她便可一统江湖。”
“如此一来……江湖,也就成了你掌中之物了。”封不觉接道。
“不……是皇帝的掌中之物。”曹钦道,“……我,只是个做事的人而已。”
“随你说吧……”封不觉道,“但是……现在林颜已经死了。”
“是啊,她死了。”曹钦道。
“那谁来做这个武林至尊呢?”封不觉道。
“呵呵……谁都可以,反正你不行。”曹钦笑道。
“为什么?”封不觉明知故问。
“因为你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曹钦道,“就连我……也害怕你这种人。”
“所以……”封不觉示意对方说下去。
“所以……”曹钦饮完了壶中的最后一口酒,“你最好就死在这里吧。”
“我还以为咱们是朋友。”封不觉道。
“咱们的确有交情,可能的话……我也不想杀你。”曹钦道,“但为了我的理想,我必须杀了你。”
“理想?”封不觉摆出了死鱼眼,“你一个入道之人,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卖命,这我就不吐槽了……”他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