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给我准备带到东莞的咸菜和辣椒时,她的眼泪就一直没断过(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177章)。我眼泪也涌进了眼眶,但我怕她更伤心,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只是按住她的手,安慰道:妈,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我今天出去打工,就是为了明天海鸥不需要打工啊。
我妈哭得更凶了:这世道,今天变明天变的,谁知道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还不到五十岁的人,她的脸上己布满皱纹,她的头发大半花白,她的身体衰弱不堪,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我的眼泪忍得很辛苦,便想早一点离开,但我妈却紧紧抓住我的手。其实,她明知道我不得不走的,却依然迟迟不肯放开。我试图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开,最后不得不用力掰开了。我妈看着我一步步离开她的床,忍不住放声大哭。与此同时,我忍了好久的的眼泪也汹涌而下。我一边不停地抹眼泪一边往外走,海鸥在前面推着自行车,红着眼圈,一声不吭。
不远处的不想放你走吗?怎么还要走?
我苦笑道:她是不想放我走,我自己更不想走,但在家我又能做什么呢?连嫁人都嫁不了,真的是别无选择。
淑芬叹了一口气:这鬼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趁能走得了就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你看我,家里老的老,但她又弯下腰,机械而熟练地薅起了青草。
我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这个让我不知道该留恋还是该憎恨的村庄。头顶传来夏季鸣蝉不知疲倦的叫声,这叫声悠长而响亮,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这声音了,不由让我又平添了许多的离愁别绪!
这次离开家,我感觉做了亏心事似的,连头都不敢抬。为了害怕再遇到村里人问这问那,我们专捡:姐,对不起,要不是为了给我交择校费,你就不用再出去打工了。
我沙哑着声音安慰他: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跟张,真正的汽油没这种令人恶心的臭味,这车用的是走私汽油。强烈的走私汽油味,再加上车内还有人抽烟,窗户虽然打开了,但还是让我感觉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到了汽车站,我的五脏六肺都要被颠出来了,更不想再闻那种走私油的臭味,急急忙忙拉着行李箱下了车。
虽然现在不是所谓的春运高峰期,但正赶上各大中专院校及初高中毕业生北上或南下的高峰期,火车站有很多提着大包:我看到海鸥骑自行车送你,还提着大包:我没有背信弃义!是你这段时间连人影都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呢!
他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解释道:我怎么会忘记你?这几年要不是心里有你,我早就和顾斌一样结婚了。我这段时间是为小红忙呢,她离分数线还差了一大截,本来不想叫她出去打工,可她哭着喊着偏要去,我只好把她和我堂弟一起送到长三角,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
我哦了一声:小红和你堂弟都没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