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病人,行了行了,不输就不输,反正命是你的(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115章)。
她说话时的语气说不出的轻视,要是在以前,我会感到难过。但现在,我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无论如何,不需要输血了,我还是感到一丝庆幸。就算血制品是干净的,那昂贵的费用也是我无法承担的。
很快,:去做手术吧。
身下的血还在流着,我艰难地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跟着医生走进手术室。
望着那个人字型的手术台,我有些犹豫。正在这时,医生扔过来一件塑料布的大褂,喝斥道:穿上,躺上去!
我只好穿上大褂,象刚才检查白带那样,机械地脱鞋坐了上去,把两腿劈开,呈蜷缩状分别放在两个放脚的铁架子上,艰难地脱掉裤子的一条腿,包括短裤。另一条腿的裤子,我搭在了手床台上。己是暮秋时节,天气有些冷。
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医生准备手术器具发出的叮叮咚咚声,似乎离我很遥远。我看见医生把很多发着不锈钢亮光的器具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在一个大托盘中。忽然,又一个大声的喝斥在耳边响起:还有一条裤腿怎么不脱?全脱了!
我麻木地将另一条裤腿也脱掉了,我感觉自己象一头上了架子的猪,等待别人宰杀。
医生很快走过来,用脚从手术室的角落里踢过来一个塑料桶,里面跟要打点滴消炎,还开了一些吃的药。
:钱不够,还差两百多块,我身上也没有钱。
:我身上也没有钱。
正在这时,杭宗峦匆匆忙忙赶了来,一看到我们便焦急地问:赵直不在,大家都没钱,只凑了三千块钱,还是把上次一家啤酒厂抵压的啤酒拉出去低价卖的,我都急死了。
不知为什么,手术那么疼我都忍着没哭,但看到杭宗峦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她他们好。依我看,海燕今天花两千块钱实在不算多。你流了那么多血,要是遇到狠心的医生,才不管你需要不需要呢,肯定会叫你输血。只要血制品拿来了,就算是为你备用,也照样扣钱!
秦学礼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是输血,那就不是一千两千了,一献过一次血的人本人和直系亲属是可以免费用两次血的。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有几次遇到无偿献血车,其实很想献。但听说很多采血站都是非法的,我分不清哪是正规,哪是非法,就只好不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