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1 / 2)

大约是前段时间因为非典,人才市场关了一段时间的门,现在找工作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96章)。象我这样只有高中学历,且连基本的电脑操作都不熟练的人,怎么可能在两天内找到工作呢?但我若结了工资,便不能在金秋厂住了。最主要的是,我要远远离开沈洲,离开一切知道我过去的人!

因为对进人才市场找工作一点把握都没有,又因为舍不得那十块钱买门票过去,所以,整整一天,我只是焦急地在人才市场附近徘徊,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撑不住肚饿到一家:你是找工作的吧,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叫田美霞,也在找工作。

原来她也在找工作,相同的际遇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沮丧地说:是啊,人太多了,我连进都没进去呢。我是从hm镇过来的,找不到工作,明天还要再来一趟。

田美霞一听,便热情着说: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多麻烦,不如搬到我住的地方吧。

我正为离厂后没有住的地方发愁呢,立刻问:你住什么地方?

她神秘地说:我就住在不远,每天十块钱,很划算的。

我脱口而出:你住的是十元店?

她点点头:是的。

我以前只听说过深圳有十元店,没想到东莞也有。虽然因为上过太多的当,我对陌生人己经有了一种无形的戒备心理。但现在我己走投无路,十元店对我来说无疑是暗夜里的一线亮光,所以我一口应允。田美霞立刻给了我手机号码,让我决定进去住时打她电话。她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早点搬进去,剩下的床铺不多了,现在只有出厂的很少进厂的,需要住店的人很多。

我连连答应,生怕她会变卦似的。

当我下了从东莞回来的大巴,垂头丧气地往厂里走去时,没想到竟遇到沈洲。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我不想再理他,但刚想和他擦肩而过,他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生气地说:做事怎么这么冲动?为什么要辞职?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话?回去陪你老婆吧!

他讪讪缩回手:她回家了,我刚把她送走。

我讥刺道:她回家了,你不跟她一起回家吗?

他无辜地说:回什么家?自从那天以后,这段时间她一直和我闹,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别说她了,你不要离开金秋厂好不好?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恨声说:你的意思是,我继续在金秋厂做你泄欲的工具吗!说完这话,我再不理他,快步走开了。

第二天我就去办理了离职手续,但过程并不顺利。因为我怎么也找不到平时用的一台,我们才是财富的真正创造者,我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但用血汗换来的只是微薄的薪水,年复一年。如果我还样继续干下去,直到我两鬓斑白时,我仍然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妹!外面精彩的世界,依然离我很遥远!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所以我把一些衣物棉被寄放在李梅房间里,只提着简单的换洗衣物去了东莞。当我坐在大巴上,再也看不到金秋那熟悉而漂亮的花园厂房时,想到未知的前途,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辞职的决定,也许真的是太冲动了。

好在到东莞打田美霞手机时,她很快跑出来接我了,这让我稍稍得到些许安慰。后来我才知道,几乎每个十元店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谁介绍一个新的客人入住,谁就可以免费住一晚。田美霞因为带了我,那晚的住宿费就免了。即便如此,我仍然很感激她。

所谓的十元店,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四室一厅的出租屋,房间里放了20张上下铺架子床,可共40个人入住。推开房门,一股潮温闷热的气息,夹杂着人体的汗馊味,热烘烘地围了上来。

一眼望去,二十多平方米的客厅里,杂乱无章。客厅较宽的一边紧紧挨着三张上下铺的铁床拼成的大统铺,床铺没有一点缝隙。下铺报纸饭盒摆得到处都是,几个民工模样的男人一边吃着闻起来很香的化学菜,一边喝啤酒划拳,他们的划拳声很大。客厅较窄的一边只放了两张下下铺的铁床,两男两女正在打牌。其中有一个男青年染着满头黄发,见我进来,冲我吹了声口哨,淫邪地说:又来了一条美女。

我立刻感到一种无法言传的愤怒与羞辱。我这几年努力工作,努力想找一个大学生做男友,就是为了和这些社会底层的人划清界线,没想到最终又和他们走到了一起,我卑视自己!

除了客厅,另外还有四个房间,有三个男客房,一个女客房,我住的女客房约八平方米的样子,三张上下铺架子床将房间几乎占满了,开门只能开细细的一条缝。老板拿来一床特别薄的棉胎被,放在对着门的上铺草席上,这就是我的地盘了。

我将所谓的行李放在床下,也许是年久失修,我往床上一爬床就会乱晃起来。由于没有踏脚的地方,我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还是睡在我邻床的田美霞提醒了一句,我才踏着她床上用三角钢筋焊上去的一个踏脚爬到了床上。但只要稍微一动,床铺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