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电动自行车必须有发票,没有发票的一律没收(东莞打工妹:一朵飘零的花86章)。这让很多人中招,谁一天到晚把发票揣在身上?那段时间,骑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上班的人明显少了起来。
如果说非典还与我们个人安危息息相关的话,那么美伊战争根本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了。但偏偏,就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美伊战争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厂里很难再接到订单,一年一度的淡季竟破例提前到来。
去年的大订单很快做完了,现在只能零星接到一些,这批男工如果被解雇,找到工作的机会基本为零。为了防止这些男工闹事,任何人不准透露风声。第一批解雇名单由车间主管拟定,因为我们一厂人数最多,被解雇的也是最多,竟是50人!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怎么可以这样?赶货时招人进来,现在不赶货了又撵人家走!其余几个主管也都面带不满,但除了摇头叹气,她们什么也没有说!
中午12点,所有被解雇人员名单贴在厂区各个地方,但并没有标明被解雇,只是叫他们12:30到生活区的蓝球厂集合。因为人太多,不可能按照以往的解雇程序,人事部总务部财务部车间及保安部需各派一人到蓝球厂边的凉蓬下协助办理手续。人事部负责收厂牌,总务部负责收衣物,财务部负责发放工资,车间负责确认是否本人并签字。因为我们车间人最多,我便被派谴负责代表车间签字。
可怜那些人大多在放假,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还面带笑容。集合这些人是由保安部负责的,厂里六七十名保安全部上岗,包括上夜班的保安也被叫了起来。除了我们几个部门的代表外,所有的人,包括保安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集合这些人。
有几个在外面玩的人还被同事或老乡跑出去找回来。那些跑出去找的人还以为自己为集合立了一大功。看到这里,我们在凉蓬下围桌而坐的几个人都感到心里酸酸的。
忽然就有了一种免死狐悲的冲动,人事部是派胡海成做的代表,他难过地说:不知到哪一天,我也会这样被解雇掉?
总务部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叫阿群,她不住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财务部出纳是本地人,她面带苦笑地摇摇头,不时发出一两声叹息。
我心里更是五味俱全,这些人,大多数是极为熟练的车位,只是因为很多工厂不招收男工,他们只能在那些又辛苦又赚不到钱的有黑社会背景,他冷笑道:我们,其实都是帮凶。
听了这话,我们几个人全都沉默了。
不久,白班的保安组长傻乎乎地跑过来问我们:厂里把他们集合起来,有什么事吗?
胡海波看我们都不说话,便无辜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保安组长试探着说:这段时间没货做都在放假,不会是解雇他们吧?这里面好几个是我老乡,有一个还是我侄子呢。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只好悻悻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余武不屑地说:真是个傻b。
我们不满地望了他一眼,他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大约是两点,胡海成再去点名时,所有人都响亮地答了到。负责集合的保安部宋主任核查无误后,便:既然是劝退,那我们坚决不辞职!
宋主任只好说:那可不行,今天是一定要走的。
有人反问:是你叫我们走的?
宋主任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厂里的决定。
当即有人喊:那就是高总,既然是他解雇我们的,要他出来和我们说话!
这个呼声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很多声音便一齐高呼:我们要见高总,让高总出来跟我们说话!
有那胆小的便哀求宋主任:我们不怕少赚钱,没货做就放假,只要管吃管住,每天不给那10块钱生活费也行。
宋主任现在是代表厂方的,他的意思很明显,留是断然不行的,只有结帐走人一条路。
在反复求证到这个答案后,有几个情绪激动的男工便试图往厂区冲,但通往厂区的大门早就被保安关死了。面对160名激动的男工,所有保安都严阵以待,但他们也知道,倘若男工们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不是对手。
尽管宋主任和保安们动心了,那人便立刻被同伴制止。只要是有经验的打工者,我们都知道,倘若在解雇单上签了字,并结算了工资,那么从此和这个厂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是去劳动局告,也多半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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