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一来,这屋子就叽叽咋咋。
她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第二天下午,司行霈回来就发现客厅的摆设全变了样子。
程渝还在那边指挥着什么。
顾轻舟好脾气,坐在旁边含笑听着,表情恬柔又满足。
她大概是很喜欢这样的热闹。
“你一个人,顶得上三百只鸭子。”司行霈道。
程渝白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房子,你说话注意点。”
顾轻舟就在旁边笑。
司行霈不理会,坐到了顾轻舟身边,搂住她的肩膀,问:“吵得头疼吗?”
顾轻舟道:“不,挺好的。”
司行霈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把脸贴在她的青丝上,吻了吻她的额头,亲热得不行。
程渝看得眼馋:“你们俩腻歪死了。”
司行霈拉了顾轻舟:“上楼吧,这楼下简直不能呆了。”
顾轻舟就含笑上去了。
司行霈拉了顾轻舟的手,对她道:“我明天要去趟河北,上次就准备去的,要见几个人。”
顾轻舟问:“军事吗?”
“嗯。我不仅代表自己,也代表叶督军,所以这次很重要,大概不会给你发电报,你安心等我数日,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司行霈道。
顾轻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夫妻生活。
他们身在如此乱世,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的战争,是最大的安慰,短暂的分离算得了什么呢?
“好,祝你旗开得胜。”顾轻舟道。
司行霈吻住了她。
两人越吻越是缠绵,最终就滚入了枕席间。
程渝吩咐佣人,准备了一桌子菜,还在伸长脖子等那两个人下楼吃饭。
怎么等也不来,才想起那两个臭不要脸的,肯定是白日宣淫了。
程渝撇撇嘴。
司行霈翌日出发,还特意去了趟叶督军府。
叶督军交代一番,给了他两百训练有素的亲卫,司行霈一行的汽车就出发了,全是军用大卡车。
司行霈自己开第一辆车,威风凛凛。
叶督军瞧见了,心中很羡慕:年轻人真有活力,若是他再年轻十岁,也能与之抗衡。
顾轻舟和程渝在路边送行。
司行霈停了车,道:“你怎么一个人出城来了?说了不用送的。”
程渝就问:“你看不见我吗?”
顾轻舟笑着打岔:“我和程渝是准备去骑马场,想起你正好要路过这条路,就过来送送。说实在的,我真不喜欢送行。”
慎重的送行,顾轻舟总感觉不太吉利,虽然这种想法没什么根据。
她如此煞有其事,倒好像是诅咒司行霈回不来似的。
所以,每次司行霈离开,顾轻舟都是在家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当丈夫出门工作。
这次是因为程渝。
她们刚走到这条路,司机往旁边停车,说后面来了军用卡车,要等他们先过去。
顾轻舟这时候就想起了司行霈。
停下来一瞧,果然是他。
顾轻舟道:“早去早回。”
司行霈却不顾身后的卡车上伸出来的脑袋,拥抱了顾轻舟,在她额头亲了下:“在家要乖。”
程渝在旁边道:“在家要乖?她又不是你女儿。”
司行霈装作没听到。
顾轻舟心中则是很甜蜜。
等司行霈的汽车离开,顾轻舟回头掐了下程渝:“你竟胡说八道!”
程渝胳膊都要被她掐紫了:“恶毒的妇人!”
二人去了骑马场。
程渝曾经在太原府住过的,如今再次回来,却感觉哪里都新鲜。
她到处闲逛。
趁着天气还凉快,她准备把太原府再看一遍。
这期间,秦纱找过顾轻舟,蔡长亭也找过,顾轻舟全部推辞,专心致志陪着程渝玩。
“那个老巫婆呢?”程渝偶然问起了平野夫人。
顾轻舟就告诉她:“我杀了平野四郎,她回去奔丧了。”
程渝一惊,旋即笑道:“你不怕跟日本军部结仇啊?那可是日本的大官。”
“他是死在日本人自己的废弃工厂里,而且发了大火,烧得痕迹全无。”顾轻舟道。
程渝竖了个大拇指:“老实讲顾轻舟,我就服你!假如你我是一样的出身,你肯定你取代你哥哥,成为军政府的主人。”
顾轻舟道:“别胡说了。”
“怎么胡说?我听说,你当初在岳城的时候,军中的威望比你前夫还要高,而且百信爱戴你。”程渝道。
程渝嘴上向来没准,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丝毫不顾忌。
“你想想这威望和权势,足够你支撑一方军政府了。”程渝道。
顾轻舟难得略有惭愧:“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现在不是灰溜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