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出门。
她是让自家司机送她去咖啡店,再从咖啡店的后门出来,乘坐黄包车去圣母路的。
一路辗转,顾轻舟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
我行得端正,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顾轻舟坐在颠簸的黄包车里,反问自己。
是司行霈!
他太无良,又太恶毒了。
他比顾轻舟聪明,比她有手腕,而且比她有权力。
他从各个方面碾压顾轻舟,顾轻舟在他手下,只有艰难求生,所有的智慧全部打了水漂。
所以,她才走到了这一步。
因为司行霈,也只是因为司行霈!
命运跟顾轻舟开了个极其残酷的玩笑。她微微阖眼,心中一片冰凉。
到了圣母路的银行门口,顾轻舟看到远处的吧,又要干嘛?顾轻舟转移话题,你就别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没安好心。
前头开车的邓高,嘿嘿笑了。
司行霈蹙眉,踢了椅子一脚:笑什么!
不是,师座,我觉得顾若是我不答应,就破坏我的铁路。
我带着人,在山里游荡了三天三夜,把他们老巢给端了。若是他不犯我,我倒不想浪费那些子弹和兵力可他们蹬鼻子上脸,我岂能容下他们?
他笑了笑,又道,一直都只有我司行霈去威胁别人的,我何曾被别人威胁过?
笑得一脸狡诈。
顾轻舟心想:恶魔!
不过,匪患是历来军政府头疼的,司行霈这也算为当地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你来找我,就是炫耀威风来了?顾轻舟问。
司行霈笑道:当然不是,我找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顾轻舟问。
司行霈剿匪之后,土匪的二当家很机灵,溜下了山,抢了司行霈一辆汽车,把副官打得头破血流。
结果,那二当家不会开车,车子直接撞到了树上,他自己当场死亡。
司行霈的兵都觉得好笑,只有司行霈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顾轻舟。
上次顾轻舟逃跑,也是这样匆忙去开车,结果车子陷入泥里而熄火。当时司行霈跟那些副官们一样,也是啼笑皆非。
可现在,司行霈笑不出来。
他想:轻舟从来不肯服软,若是她下次也撞到树上
司行霈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把善后的事交给手下的人,司行霈带着几名随从,急匆匆赶到了岳城,还开了一辆新车过来。
他想教顾轻舟开车。
无论如何,一定要教会她。
哪怕是跑,也要让她安全的跑。跑了可以找回来,死了就灰飞烟灭了。
这话,司行霈自然不好告诉顾轻舟的,要不然顾轻舟还以为他盼着她跑。
顾轻舟问他来做什么,他直言不讳道:这辆汽车,我打算送给你。
我要汽车干嘛?顾轻舟道,再说了,军政府多的是。
司行霈表情肃然:军政府是军政府的,这是我给你的,就是你个人的。顾轻舟,你一定要给我学会开车!
顾轻舟蹙眉。
她也想起了上次的逃跑。
眯起眼睛,顾轻舟斜睨着他,不知他到底搞什么鬼。
你怎么了?顾轻舟问。
司行霈叹了口气。
他踩灭了雪茄蒂,一把将顾轻舟抱起来,放到了驾驶座上。
他自己绕到了副驾驶座上。
学车其实很简单的。司行霈手把手教她。
一边教,一边把土匪偷车身亡的事,告诉了顾轻舟。
他说:学会了开车,不管什么时候跑起来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顾轻舟心中倏然发暖。
她紧紧握住了方向盘,手捏得有点紧,才没有失控扑到他怀里。
轻舟,你们的命太脆弱了,要好好珍惜。司行霈道。
顾轻舟回神,听着奇怪:你的命不脆弱吗?
不,我一般都死不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翻了个白眼。
她翻白眼的时候,司行霈就捏她的脸:别不服气,那时候你叫人打了我一枪,就打在胸口,我都没死。要看看伤口吗?
说着,他就想脱衣。
顾轻舟的呼吸凝住。
她知道那是他应得的,可他这样的口吻,愣是让她感觉自己错了一样。
顾轻舟猛然踩住了刹车。
她想要下车:我不学了!
身子已经被身手敏捷的司行霈给抱住,留在了驾驶座上。
司行霈笑:好好,我不惹你了,好好学!你不想看,没关系,我知道你忌讳什么。我答应过的,一个月之后再给你看。
一个月之后,他就要公开顾轻舟和司慕离婚的消息,那时候她就完全属于他。
顾轻舟被按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她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