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继承权利,而他只有一个女儿。
本来,皇帝陛下是不会把这些条条框框放在眼里的,一心想自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得到一个合法的婚生子。
如果没有婚生子,他也想要将帝国传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人会反对,但是他可以让每一个反对的人都闭上嘴,耐心地让女儿慢慢成长,接过他的皇位。
但是,在最近的久病之后,他慢慢地改变了主意。
他对自己还能活很多年不再抱有信心,而女儿却十分年幼。如果强行打破传统传位给女儿的话,那么她就要面临一个她无法处理的局面——内有波拿巴家族亲王们威逼,外有共和分子反对派的进攻,而旁边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心家……没错,以那个连他都身为忌惮的人为首。
那个时候,他可怜的女儿,该如何是好?恐怕自己交给她的不仅不是一个尊崇的皇位,而是一剂足以催人性命的毒药吧。两派人谁得势都会将她视作傀儡,折磨限制,甚至还要除掉。
于是,经过了痛苦的抉择之后,在几天之前,在难以忍受的病痛当中,他决定依照法兰西的历史传统,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女儿,而是传给自己的堂弟。
让他们为了权力去撕咬吧,最好一起拼个柴尽火灭——当作出这个决定之后,皇帝心想。
他明白,他这个决定一定会造成极大的纷争,而势同水火的两派一定会因此大动干戈,但是他不在乎了,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安全脱身、置身事外就好。比较起来,他宁可让他的皇朝断送给共和派革命党的手里,也不愿意落到野心家的手里——不管这个野心家姓特雷维尔还是姓波拿巴。
他嫉妒他的这个曾经的首席副手。
这个特雷维尔能力超卓,也精心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且他善于表现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他朝廷当中最得外界瞩目的人。他知道这个人雄心勃勃,从来都不喜欢屈居于他人之下。
这种嫉妒中又掺杂了十足的畏惧。这个人年轻得太过分了,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无法驾驭住他呢?
正是因为这种暗藏的恐惧,在几年前,借着一场针对是否对奥地利开战的争论,他将克尔松公爵发配到了奥地利做大使。
然而……也许是那个人刻意为之,也许是命运在作祟,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帝国迅速地在一场经济危机当中难以自拔。在多次更换负责人之后,经济还是毫无起色,眼见民怨越来越沸腾,他不得不把那个曾经的头号助手重新召了回来,违心地给他重任,让他来挽救帝国摇摇欲坠的经济。
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那个人大刀阔斧的处理之下,帝国的经济终于很快重新恢复了正轨。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感激这位大臣,反而心里更增加了几分忌惮。
经济危机缓解之后,他很快就将当时任内政大臣和财政大臣、号称“副皇帝”的克尔松公爵夏尔-德-特雷维尔以体面的方式解除了职务,然后派到了阿尔及利亚担任总督,此时此刻,恐怕那个人还在阿尔及利亚享受热带的风吧。
一想到这里,尽管满身病痛,陛下的嘴角还是微微地显露出了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皇帝,我有权对不起你。
他知道,在他走后,这位公爵的境遇恐怕会更糟,因为他已经做了决定了,在他死后,他最大的堂弟约瑟夫-波拿巴将会登上皇位,而他的这个堂弟,在仇恨特雷维尔这一方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就要死了,但是你……你也开心不了。这种莫名的快意,奇迹般地缓解了一些他的病痛,反而让他的精神健旺了不少。
对了,约瑟夫怎么还没来?皇帝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问题。
然后,他勉强地抬起了手,费尽了残存的力气,摇了摇床头的铃。
一位侍从官很快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
“约瑟夫……约瑟夫来了吗?”陛下吃力地问。
“之前的使者已经过去了,陛下,大概他们现在还在赶路吧,刚才下了大雪,马车恐怕赶路比较麻烦……”侍从低声解释。
“再去叫他过来!”陛下看着这位侍从,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似的,“你亲自去叫!路上碰到的话,你就带路!”
“陛下?”侍臣有些不太明白。
“去!”
虽然这声音不大,但是已经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威势,以至于侍臣一下子吓呆了。
即使濒死,皇帝还是皇帝。
“是,陛下。”片刻之后,侍臣反应了过来,然后朝皇帝躬了躬身,接着领命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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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辆马车从离宫当中驶出,而马车上的人当然不会发现,在宫廷当中的一些角落里,有人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在一间房间当中,就有两个人站在窗户后面,静静地看着这辆马车疾驰而去。
这间房间,四壁张挂着色泽柔和的蓝丝绒壁毯,门窗也配上了和壁毯差不多色泽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