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满是兴奋的芙兰,脑中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事实上,就在离开巴黎之前,夏尔还叮嘱她一定要守密,不要一得到机会就在外面招摇
于是,她的激动就骤然被冷却下来了。她暗暗懊恼自己虚荣心还是有些太大, 以至于忘记了哥哥给的叮嘱。
您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该得意忘形,这些人在我们得势的时候会趋炎附势跑过来奉承我们,等到我们失势的时候,他们还会来吗?
如果不会,那这样的场面就算再盛大,也无非是过眼烟云而已。
抱着这样的想法,芙兰心中的激动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谢谢两位的接待。”她也朝这两位军人行礼了,“不过,我担当不起这样的接待,两位的热情我还是心领了,但是我觉得最好不要这么兴师动众……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两位和我哥哥一起遭到议论。”
她的这番话,让两个人听了都怔了下来。他们这么兴师动众,本来就是想要讨特雷维尔小姐的欢心,哪里却想得到她居然这样答复?
正当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芙兰突然又展颜一笑,“不过,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热情,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们这样的招待呢?只不过我不想承担我担负不起的殊荣而已……我会牢记你们的恩惠的,下不为例就好。”
说到这里,芙兰将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然后一头金发如同瀑布一下从头上飘散了下来,她模仿了自己在画中看到的姿势,朝这两个军官以及他们后面的一大群士兵,挥了挥手中的帽子。
威武的将帅们的动作,被她学去了之后总显得有些柔媚气,然而这并不可笑,反而让他们看得眼都呆了。
多漂亮的女子啊,脾气还这么好,真不愧是名门出身的!
这些军人都带着这样的想法,站得更加笔挺了。
而看到芙兰这种做派,旁边的萝拉心里更是恼恨。
无论是在画室,还是在这里,她总是能用自己伪装出来的那一面去博取大家的欢心。她最讨厌芙兰的也就是这一点,这是个狡猾的孩子,总是什么都想要。
可恨的是,从小到大,男人们就吃她这一套。而这一套,萝拉自己是怎么也不屑于学的。
你迟早演不下去!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亨利,我们的住处有安排了吗?”看着萝拉离去的背影,芙兰浅笑着问旁边的亨利。
“前天就已经安排了,是一座很著名的旅馆。”亨利马上殷勤地回答,“请跟我们走吧,很快就能到。”
“谢谢您。”芙兰和玛丽再度向亨利行了行礼,然后跟着他走出了站台,登上了早已经等候的马车,前往已经预定的旅馆。
一来到房间,芙兰就扔下了手中的小行李箱,然后三步两步地走到了卧室的床边,松松垮垮地躺了下去。
虽然一路上她们住得都是十分舒适的头等车厢,但是毕竟是长时间的旅途,那种疲惫是怎么也抹除不掉的,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玛丽现在在跟亨利谈话,好像哥哥安排了什么私密的事务要她去办,虽然芙兰心里很好奇,但是一直没有主动问,她相信如果真的有必要,玛丽会告诉自己的,而她现在只需要休息就好。
正当她微微闭着眼睛,打算先睡一会儿的时候,门口却突然响了起来。
“谁?”芙兰被惊醒了,一边问一边迷迷糊糊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应该不是玛丽,她会说的,难道是旅馆的侍者?她在心中暗想。
当她打开门之后,她发现对面的人确实一副侍者的制服打扮,然而……他却绝对不是侍者。
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巨大的惊骇瞬间打碎了她暂时的平静,她长大了口,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英俊的金发年轻人。
“是您?”
“快一点,芙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是假扮的人,所以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太多……”伊泽瑞尔低声催促了起来。然后自顾自地冲了进来,并且把门关上了。
“您有什么事呢?”芙兰在他视线不及之处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带着他走进了房间。
“除了拯救您脱离苦海,我能有什么事呢?”这个久未谋面的年轻人,此刻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眼睛里是真正的关切。“您落入了那个暴徒的掌握,我得把您救出来。”
“救出来?您打算怎么救出我呢?”芙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如果足够冷静的话,伊泽瑞尔能够发现她这种礼貌当中所蕴含的疏离感,并且发现她对自己已经没有热情,但是因为对她的关心,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这种异常。
“我很抱歉,那家伙之前把你看得太紧,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机会……让您受了太多苦。”伊泽瑞尔有些悲伤痛苦地打量着芙兰,“直到打听到您独自要来南方散心,我才抓住了机会,先您一步跑了过来……哦,我跟上帝发誓,以后我绝不会再让您遭受这样的苦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