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子赵来到出事的长街之时,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那四方八达的长街街口此时已经被塞得水泄不通。里边最小圈的是五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只不过身上却有着几个脏兮兮的脚印,而已头发凌乱,看起来很是邋遢。
他们五人蜷缩在地上,还时不时地被踹上一脚,根本不敢动。
而外边,则是围得严严实实的数千百姓。
这数千百姓将内里的五个国公公子团团围住,与外边的城巡尉、金吾卫相对峙。
剑拔弩张,犹如一触即发!
而在外面,则是身穿各异颜色蛟龙服的将士。
红蓝白黄紫五色各有三百多人。
而围观的群众则是围在周围的酒楼之上,登高而望。
秦子赵一看,转头问道:“沈太医,你见多识广,可知这五色将士是禁军还是城外的营军?”
“都不是,这是五位国公的三百私兵。”药王沈青摇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怀念:“当年陛下分封二十四功臣之时,被封为国公的武将可从其部下之中抽取三百为私兵,这就是国公的底气所在了。”
“分封私兵?”秦子赵顿时一懵!
这老皇帝是怕自己皇位做得不够稳吗?给自己的部下留私兵,还是在天子脚下,大楚京都?
而且,一人三百,二十名国公就是六千多人啊!这可都是骁勇善战的士兵!这老皇帝是心太大还是自以为天下无敌,根本不怕这些国公联合起来造他的反?
“当年陛下如此下旨之时,文臣们可是拼命反对,说此举有为君臣之道!闹了好久,这事才平复下来,而文臣一脉与武将一脉的恩仇大概也是在那时加深的吧。”药王沈青长叹一声,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君疑臣则诛,臣疑君则反。若臣疑于君而不反,复为君疑而诛之;若君疑于臣而不诛,则复疑于臣而必反。这君君臣臣,怎能轻易地说明白呢?想必当年陛下如此寻思,才对这些功臣如此恩重的。”秦子赵看着那些止步不前的群臣,有感而发道。
这时,左丞相卫净站了出来,对着那数千百姓大声喊道:“诸位乡亲父老,在下门下省左丞相‘卫净’,还有满朝大臣,特此奉旨来此为诸位调解。诸位乡亲父老如若有什么不满,尽可向我等宣说,我等必定为尔等主持公道,还尔等一个正义!”
话音刚落,那数千百姓之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则是振臂高呼,怒声喊道:“呸,狗官,你口口声声一个尔等我等,可有将这黎民百姓放在眼里?若是真是为民做主,那你为何不让官兵先撤走!还让这刀戈虎视,利箭搭弦!莫非我等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犯了滔天大罪?”
这一下,引得那百姓齐齐应是,纷纷高喊让卫净先撤走官兵再说。
那卫净虽称善断,可面临这无解之局也感到有些棘手。
他的确知道应该先安抚百姓再说,可这书生要是紧紧咬住官兵紧围这点不放,他也的确没什么办法,喊道:“诸位稍安勿躁,本官这就请几位大人退兵。”
无奈之下,他只好与中丞相葛方楷、右丞相韩曲一齐向那五色将士所在走了过去,对着那几位国公行礼道:“邢国公、莒国公、英国公、胡国公、越国公几位,有礼了。”
“呵呵,免谈!卫丞相,你为陛下办事,我等无话可说!不过本国公也只想救回自己的儿孙而已,要想我等撤兵,休想!”一个矮粗老头大手一拂,直接别过头去不理三人。
“是啊!若是我等儿孙有半点损失,难道卫丞相你陪我等一个?还是卫丞相你直接给我等当孙子!可惜啊,这么老的孙子,我等还不想要呢!”矮粗老头旁边的高壮老头也是面露鄙夷,哂笑道。
“你,哼!小肚鸡肠!”听闻这调笑,再平和的人也忍不住了,卫净脸色一冷,拂袖转身离去。
他们三人在国公这边碰了一个钉子,转身又朝着孔令东那边走去。孔令东倒也知道他们的来意,直接摊手说道:“几位丞相大人,不是下官不答应,实在是应为几位国公啊!他们不退,万一等下他们强行抢人,下官的城巡尉还是要拦一拦,否则这数千百姓出了大事,我又如何向陛下交差?”
老狐狸!
卫净三人脑海之中同时闪过这般念头。
可这孔令东的确说得有些道理,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们三人也无可奈何。
相看一眼后,那韩曲让人搬来一张高桌,站了上去,对着这数千百姓,语气平缓温和地说道:“诸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陛下登基以来,我大楚休养生息,蒸蒸日上。如今四海升平,皆因陛下之圣明,群臣之廉政,百姓之安守本分。今日出现这事,按理来说应该先由应天府衙接审,随后上报刑部,最后交由陛下亲自过问!诸位虽说也是一片好心,可这毕竟已经犯法,涉嫌聚众扰乱治安。还有,诸位别以为法不责众,这大楚律例,可有明确规定,参与这等糊涂之事,杖十棍!再说,难道诸位还信不过陛下,还信不过这满朝文武?还信不过这堂堂围观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