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内在思想目的表现出来便是人的言语行为!
那这洺悔到底为何要在茶中下毒?
这屠建德明明知道这茶中有毒,为何还要心甘情愿地抢过去一饮而尽?
还有,那屠建德所说的‘他来晚了’又是什么意思?如今这洺悔看到屠建德死在她的眼前,还说了那番让人浑身能起鸡皮疙瘩的话为何还无动于衷,毫无悲伤之意!
难道这洺悔真的无情无义?
那她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又是怎么回事?是屠建德死了,她解脱了吗?
可要知道,屠建德一死,那便是说她本来就想下毒毒死秦子赵和孔令冬二人,如今被屠建德以死拆穿,她的毒计岂不是败露了?
一时之间,秦子赵脑中思绪如麻,乱织作一团。
“秦兄弟,你没事吧!”孔令冬见秦子赵呆立在椅子上,便担忧地问道。
“没事!孔大哥,这应该通知刑部吧!”秦子赵看了看那倒地身亡的屠建德,又看了看被束缚起来的洺悔,说道。
“是啊!是该通知刑部了!不过此番死的毕竟是那刑部侍中屠有友的独子,不知那老家伙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何等凄凉!”孔令冬长叹了一声,拿出怀中的哨子吹响。
这时,秦子赵起身,走了过来,蹲在那洺悔的跟前,问道:“洺悔?你可知罪?”
那洺悔睁开疲劳的双眼,说道:“秦大人,谢谢你!”
“为何?”秦子赵又是一愣,发问道。
“妾身年方十八,若是生在平凡之家,此时也应出嫁,相夫教子了!若是生在那富贵之家,也能入那书院,与诸多闺中密友玩戏作乐,读圣人书,明事理!”这洺悔眼中闪着莹莹光亮,似乎看到她期望中的情景,可是随即眼神一黯。
“可如今,妾身却在这八凤楼中,每日寻空心思,搜肠刮肚地出那谜题,秦大人,你可知其中之苦?”
说着,她抬头望着秦子赵。
“你且继续说吧!”秦子赵也不躲避,直接坐了下来,跟她对视。
那洺悔偏了偏头,吹起几缕青丝,神情苦涩地说道:“对啊!秦大人又怎么会晓得其中之苦呢?妾身这已渐发白的青丝也不会懂的啊!”
秦子赵闻言望过去,果然在她那一头瀑布的乌发之中见着了几根白发。
“少年白头,你这愁苦却是厉害!”
“呵呵,秦大人既然想听,那妾身便将一个故事说与大人听罢!”那洺悔慢慢挪到几分,靠墙挨着,望着窗外的皑皑白云,神情落寂地继续说道。
“从前,有个可怜的小姑娘,她只记得自己的小名唤作青瓦。有一日,她被那个味道很熟悉的大姐姐抱着走了很远很远,随后,上了马车。黑暗之中,那叫青瓦的小姑娘便害怕地问那个大姐姐:晴雪,去,去哪?那大姐姐没有回话,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啊,是可怜,是怨恨,还是犹豫?那小姑娘不知道!”
“后来,马车停下了。她也醒了!然后,那个大姐姐放下她在一个小屋里头便走了。那个小屋很小,很脏,湿腻腻的。没有平时香香的味道,没有娘亲好看的笑容,也没有那白白的,吸了便会有奶的东西。小姑娘感到很不舒服,于是她便哭了起来。起初,她小声的抽泣,哭喊着要‘娘亲抱抱’,要‘晴雪抱抱’。可是没人理她。”
“后来,她开始嚎啕大哭,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哭,还爬来爬去使劲地拍着东西。她以为那娘亲听着她的哭声便会急急地赶过来,安抚她,那个熟悉的晴雪大姐姐也会跑过来,小心地呵护她。以前她饿了,腿湿了不舒服,看到可怕的东西,她都会哭,她们也都很快的过来了。”
“可是……等到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小手都拍红拍痛了。晴雪没有来,娘亲没有来。那小得跟关狗狗的笼子差不多的小屋里永远只有她的声音。小姑娘害怕了!她躲在墙角里,用双手抱着小脚,把头埋了进去,一耸一耸地低声抽噎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姑娘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饿醒了。她以为睁开眼一切就会回复原样,印象之中那暖暖的,好看的布会将她团团地包着,然后那晴雪会将自己抱起来,用暖暖的水帮她擦脸。然而,什么都没变!”
“她眼前看到的还是那个可怕的小屋。而且天黑了,小屋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她很害怕,又大声地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小姑娘没力气哭了。又冷又饿的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睁开眼!”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在那窸窸窣窣的虫鸣声中,一个‘吱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一个毛茸茸,滑腻腻的东西爬上了她的手,在她的身上窜来窜去!”
“小姑娘害怕地立刻站了起来,想拍走她身上可怕的东西。可那东西滑溜,一下子钻进她的头发,一下子钻进她的衣袖里,一下子又爬到她的背上!那小姑娘吓到躺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那恐怖的小东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说到这里,那洺悔纤细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