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长得有些黝黑敦实的安君莫出列,大声吟道:“春风,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说完,那安君莫也静静地走到一旁,袖手观之。而台下的诸多学子也安静地坐在原地,并未起哄。
这让秦子赵莫名地感到不适。这难道不应该欢呼一下吗?随即他稍微一想,便已明了!不得赞道,这国子监的学子围观的素质的确不错!
如果九人一个人率先做完读了出来,必定会给后面的人造成压迫!这等压力还好,说不定后面的人压力之下灵感爆发,作出千古流芳的作品!可如若此时台下的学子起哄,那巨大的声音必定打断剩下的人的思考,什么灵感都吓跑了!
这时,那韩颜也出列,声情并茂地咏道:“山亭夏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话音刚落,那浓眉的卫英也跟着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南乡子.冬夜,万籁寂无声。衾铁棱棱近五更。香断灯昏吟未稳,凄清。只有霜华伴月明。应是夜寒凝。恼得梅花睡不成。我念梅花花念我,关情。起看清冰满玉瓶。”
“那在下也来一首吧!秋夜曲,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那方脸的葛灯阁微微一笑,唱道。
而就在此时,香焚尽了!
祭酒大人不禁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秦大人,如今这春夏秋冬俱全,皆是上品!尤其是那‘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妙不可言!将那陇西冬春风光白描而出!可谓是上作啊!那韩颜的山亭夏日也是不错,老夫一听就想去那韩丞相的避暑别院瞧上一瞧!还有两位学子的一秋一冬,一动一静!细读之下竟可听闻有琴瑟筝鸣之声,真是妙啊!秦大人,你可想到了?”
“呵呵,易如反掌!你等不要洋洋得意,且听好了!”秦子赵收回扇子,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了一步,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秦子赵刚刚说了一句,台下那帮被秦子赵狠狠骂过的富贵子弟再次出来兴风作浪了,嚷嚷辱骂道:
“哼,什么狗屁!”
“这等打油诗便是街边三岁小儿也能作!”
“原以为有什么惊世之作,就这等水平?”
“对啊!滚出国子监!”
…………
秦子赵不理他们,又走了一步,声音逐渐拔高吟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此句一出,顿时不满的人大为减少,俱静了下来。唯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在大喊:
“滚出国子监,什么狗屁不通!”
“跟那几位一比,你这算什么诗?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吼吼吼!实在太好笑了!你这水平,回去再读四十年书再来吧!”
…………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此句一出,全场震惊!那还想辱骂的几人被众人冷冷的目光注视,顿时哑口不语!
“好!好一个寸草心!好一个三春晖!向来文以载道,诗以寄情,此诗立足孝道,由白描而进,层层拔高,却又朗朗上口,实则是妇孺能读也!秦大人,不知此诗诗名是何?”祭酒大人拍案而起,连连赞道。
“游子吟!”秦子赵莫名地觉得有些羞耻!万万没想到啊,装比打脸竟然靠的是小学背的古诗!于是,他只好全程高冷,神情高傲地说道。
“好一个游子吟!想来秦大人明日必定又一次名震京城了!”
秦子赵摇摇头,又走了一步,大声吟道:“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念完,还未等他人反应过来,他又走了一步,高声吟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话音刚落,他再走一步,唱到:“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唱完,秦子赵转身冷面问道:“如何,服不服!”
鸦雀无声!
全场俱被秦子赵连珠炮的四首妙诗给镇住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首首都是传世佳作!而且一连四首诗描情,描景,描物俱是上乘之作!
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那九名学子面面相觑后俱拱手躬身拜道:“我等服了!”
那浓眉的卫英更是毫不掩盖自己眼中的敬佩,道:“在下愿为大人门下走狗也!”
这时,还有人不可置信,不肯承认道:
“怎么可能,他一个连开讲都没过的穷酸狱吏怎能作出如此好诗,一定是他事先请人写好,特地来此羞辱我国子监生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厚颜无耻!”
“呸,这等小人还算青天大人?诸位,我等一定要揭穿他的丑陋面目!”
…………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