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某个夜晚,厚重的乌云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天空,黑压压地,看不到半丁点星光,偌大的S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
天气异常地闷热,热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街角的一栋单独小宅落里,最南面的窗户里,一盏微弱的昏黄小灯下,偶尔会有一两只飞蛾,扑身而上,最后却只落得个魂飞魄散的黯然下场……
窗前,一个脑后束着膨松马尾的、明眸皓齿的清秀女孩,正在焦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又不时地朝院门外引颈以盼——夜,已经很深了,为什么始终不见父亲归来的身影?
身上穿着一套洗得,早已有些泛白的中学校服的戚雨瞳,再次看向了自己腕上那块,已然有多处磨蚀、严重褪色的女士手表,这是她今晚的第不下五十次的看表了——
十一点了,夜,更深了,也更静了!
静得有些超乎寻常,静得令她有些胡思乱想地骤生惧意:暴风雨真的要来了么?
可气象台不是说,这一次的台风,明早才会登陆本市吗?
戚雨瞳失神地抚着手上那块已然斑驳的表面,眉宇蹙得越来越紧!
这块表,是她五年来唯一的生日礼物,也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纪念。
自从母亲去世了以后,原本开朗、慈祥的父亲,就开始变得消沉、靡糜,整日沉溺于抽烟、酗酒、外围买马……
甚至,有时候还故意滋事生非,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逐一变卖了……
五年了,这个家,早已一贫如洗,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
或者,他也早就忘记了,今天其实是她的生日?
天气越来越闷热,枝头上的蝉虫呀呀地叫得人心烦。戚雨瞳伸手,往桌上的电风扇拧了一下,已经是开到最大档了,吹出来的风却是热呼呼地,丝毫不见凉意。
她想了想,便到洗手间里端了一个脸盆,打算到院里打盆水上来洗个脸,院里有一口井,井水冬暖夏凉,洗了会感觉舒服一点。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咣当”一声,院落里的那扇破旧铁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撞了开来,父亲微微臃肿的身|体,一跛一拐地急急窜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对她说,“瞳瞳,快收拾一下,马上跟爸爸离开这里!”
“爸?!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嘴角都流血了——”戚雨瞳说着,就要去找邦迪止血,却被戚立祥一把拽住了,“你别问了,赶紧地,再晚就来不及了!”
沉闷的天空,却在此时乍然发出一记“轰隆”的巨响,倾盆大雨,骤然兜头而下!
“爸,等一会再走吧,雨下得太大了——”
屋檐下,戚雨瞳打开了伞,却迟疑着未迈步,欲劝阻已然疯狂得近乎失去理智的父亲,反而被他一把推进了暴雨中,“快走!”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出院外,一群手打黑伞,一身黑衣的镖形大汉,已来势汹汹地冲进了院落!
领头那个身材魁梧、满脸煞气的男人,恶狠狠地说,“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