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侯早在玉京楼订了一个三楼的席位,因为想让叶明樱体会一下大堂上市井民众的欢乐气氛,所以没有订雅间。
四人坐下后,司马青侯便让侍从将食盒中的点心小菜拿去后厨加热,又点了酒楼中几道名菜,便拿了帕子给叶明樱擦去脸上的汗。天气虽仍是寒冷,但刚才在人群中那么拥挤,又兴高采烈地走了这么一大圈,人人身上都会出汗。
一边慕容克也为楚英擦着汗,方才楚英也没少惹登徒子的挑逗,他虽不像叶明樱那样娇柔,但男子只要委身于另一男人之下,神态间便会自然而然带出一种隐、忍的媚、态,那些放、浪之人最善于观察这一点,再加上楚英又另含有一种英气,便使这媚、态更加诱人,因此招来的狂蜂浪蝶不比叶明樱少。
慕容克细致地为楚英擦去被抹在脸上的一道胭脂,笑道:“今夜看你的人不比看灯的少呢!”
心中却想,英弟如此诱人,今后须得将他看严了,才不会被人趁了便宜去。还是将他带到军营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该放心了。
很快膳食便送了上来。
司马青侯夹了一块八珍糕给叶明樱,含笑道:“在府中时急得坐不住,晚膳也不好好用,只吃了那么一点东西,走了这半天可饿了?快吃些东西吧。”
叶明樱听他这一提,果然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饥饿了,便冲司马青侯甜甜一笑,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司马青侯被他这一笑,顿时心便酥了,只觉得眼前这人是天上地下第一可亲可爱之人,今后定要更加细心呵护,让他每天都这样对着自己笑。
司马青侯又是为叶明樱整理衣服,又是递手炉给他暖手,服侍得殷勤备至。
京城中有几个不认识兰陵王?眼见威名赫赫的王爷居然对自己的妻子这么体贴,而且这王妃还是个男子,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王爷和王妃好恩爱啊!瞧王爷那份温柔体贴,照顾孩子也没有那么小心的,能得王爷这般爱宠,纵然是做男妻也值了。”
“瞧三公子那羡慕的样子,莫不是也想做男妻?别说,你这小白脸的样子还真成,街口张屠户就好这一口儿,要么你嫁给他算了,那张屠户五大三粗,凶猛得很,听说他、操、他徒弟的时候,干、得他们像杀猪一样叫!”
几个人猥、亵地笑了起来,那位三公子的白净面皮则涨得通红。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听说王妃是丹荣人,当初王爷要娶他,他还百般不愿意呢。”
“可不是吗,总是念着当年大夏灭了丹荣的仇恨,一心拒婚,但他怎么抗得过王爷,最后还不是嫁了?其实我们夏国也没有对不起丹荣,夏国的农耕术和冶炼术传入丹荣,那里的人日子好过不少呢!再说这叶王妃,瞧他面孔瘦弱,体态单薄,从相术上看来不是个有福的,亏得王爷福德厚重,能够扶持他,改了他这孤寒的命,这后半辈子总算福泽绵长,受用不尽了!”
“沈老板又在装神仙了,你干脆在街边摆摊卖卦好了,何必再开那绸缎庄?”
一群人又低声笑了起来。
旁边席上坐着几个客商打扮的人,其中一个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只是他极力收敛,混迹于众人之中。
听了旁人的议论,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司马青侯与叶明樱,片刻之后微微一笑,问旁边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子:“故人相见,有什么感觉吗?”
那男子冷冷哼了一声,道:“不料叶相之子竟失节若此!”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想兰陵王虽在战场上杀伐无情,私房之中竟如此重情义,但上位者这么重感情,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司马青侯照料着叶明樱吃了些点心小菜,见他吃不下了,便引着他伏在窗子上看下面的花灯舞队。这时恰巧有一队乘肩小女经过,她们头戴狸茸尖帽,身着金蝉罗的胡衫,装束奇特艳丽,舞姿更加动人,吸引得两旁众人注目观瞧,不住叫好,向荷叶钱盘中投掷铜钱,更有些豪俊少年如追逐花蜜的蜂儿,紧随其后争相送宝具,献果酒。
叶明樱瞧着那班风流少年追香逐艳的样子,倒比舞女的演艺更加有趣,想着这些平日里轻狂不驯的青春男子,现在在美娇娘面前竟是这般殷勤热情,真真好笑极了。
他偶一回头,却见司马青侯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满含柔情蜜意,浑不被下面热闹的景象所吸引,叶明樱心中一阵温暖甜蜜,这个男人从前是何等意气风发,想必也是喜爱追欢逐乐的,但自从他娶了自己,便与那些声色之所绝了缘分,每日只在府中陪伴自己,生生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想想他平日千依百顺,用尽心思,疼爱抚慰,让自己时时事事都顺心如意,这样的日子实在令自己心满意足,再不知“伤心”二字怎么写。
叶明樱蓦地涌上一丝担心,垂下眼帘轻轻地说:“青侯哥哥,你每天只陪着我,不会闷吗?”
司马青侯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的疑虑,忙亲昵地将他搂在怀里,甜腻地说:“我的明樱最是美丽可爱,每天看都看不够,如是看不到你,才真是郁闷呢。青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