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王嬷嬷就整天守着叶明樱,警惕地提防着司马青侯。
房中的丫头们都暗暗好笑,司马青侯却不以为意,一样的我行我素,当着王嬷嬷照样对叶明樱亲昵温存,直看得王嬷嬷不住眨眼,气得几乎要长针眼了。
但过了几天,她便看出门道来,司马青侯对自己的宝贝公子极其宠爱,饮食药品、衣服器物样样小心体贴,其细腻温柔之处竟比夫人和自己还要周到许多,更别说平时哄逗玩笑,游戏欢乐,竟是事事依顺着叶明樱,除了一些事情会因为可能损害叶明樱的身体而婉言阻止外,从不肯违拗了他,让他不高兴。
司马青侯几乎像一个子息艰难的父亲宠爱独养儿子一般宠溺着叶明樱,有时看得王嬷嬷直打冷战。而叶明樱不但不排斥惧怕司马青侯,反而和他十分亲近,而且一向斯文腼腆的公子居然学会了撒娇使性子,惊讶得王嬷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天下午,司马青侯拍哄着叶明樱睡了,然后走到大瞪着两眼的王嬷嬷身边,温和地低声笑着道:“王嬷嬷,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确是真心爱明樱的,而且他也已经成了我的妻子,这件事是永远不可改变的。明樱很柔弱,他需要一个有力者的强力保护和照料才能活下去,而无论沈夫人还是你都不是合适的人选。你们尽管放心地把明樱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他一生安乐无忧。”
王嬷嬷愣愣地点了点头,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看着司马青侯的背影,不住摇晃着脑袋,自己刚才怎么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呢?
日子很快便接近除夕了。
这天司马青侯对叶明樱道:“快过年了,除夕那天我会让曼殊送年礼过去,初一我们一起去探望岳母好不好?”
叶明樱听了立刻高兴地说:“太好了!好久没见娘亲,真是很想她呢,还有福伯、宝柱、敏儿,他们一定都像嬷嬷一样为我担心。对了,几个月没见过楚大哥了,我还想去给楚大哥拜年!”
司马青侯心里一跳,语焉不详地含糊过去了。笑话,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他见楚英?那个家伙可真够烈性的,成亲两个多月了,还是那么想不开,前几天还寻死觅活的,头上撞破了好大一块,弄得慕容克忧心忡忡,成天看着他。还是自己的明樱好,不会做那么激烈危险的事情。
除夕之夜,兰陵王府自然是张灯结彩,极尽欢乐。
白天司马青侯陪叶明樱出门去看驱傩游行,那胖墩墩的钟馗和以墨作胭脂涂于面颊的钟小妹逗得叶明樱前仰后合。
晚上便是王府家宴。司马青侯和叶明樱坐在上首,王嬷嬷和曼殊、晴薰等有头有脸的主管执事在下首相陪。司马青侯满面春风,谈笑风生,曼殊等人都是极其伶俐之辈,凑趣恰到好处,连王嬷嬷都说了几句吉利话,这一顿年夜饭自然是喜气洋洋皆大欢喜。
司马青侯还劝着叶明樱喝了两杯蜜酒,见他有些醉意朦胧,便叫众人都散了,自己则抱了叶明樱回了卧房。
当晚两人自然是酒后乱性,又胡闹了一翻,这才相拥着酣然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司马青侯才扶着浑身娇软无力的叶明樱起了身,服侍着他洗漱用饭。
这一次回娘家,叶明樱不像上一次那么惴惴不安,而是欢欢喜喜的,司马青侯见他这道心结也解开了,心中暗暗高兴。
司马青侯搂着叶明樱上了暖轿,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叶家而来。
叶明樱在门前下轿一看,见自家的房屋庭院已经被修葺一新,粉墙碧瓦甚是精雅,门前还挂了两盏彩灯,这可是多年未有的喜气。
这时福伯从里边迎了出来,拉着叶明樱的手开心地说:“公子可回来了!夫人一直在念叨呢,快些进去吧。哦,王爷也里边请吧。”
叶明樱见福伯对司马青侯不再是那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心中觉得奇怪,福伯是最忠于叶家的老人儿了,原来一直恨司马青侯仗势欺人,断了叶家香火,现在怎么忽然转了性,亲近了许多?
叶明樱满腹狐疑,悄悄地拉着福伯,问:“福伯,你现在不恨王爷了吗?”
福伯笑着低声说:“还有什么好恨的?前一阵满京城都在传着兰陵王今天带了公子去哪里玩儿,明天又去哪里玩儿,宠爱得不得了。王爷还常常派人来看夫人,跟夫人说公子这几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夫人的气儿也消了好多呢。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公子是最有福气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公子,老奴也就不怪王爷了。”
叶明樱抿嘴一笑,想了想,又轻声问:“那么我娘今天怎样?”
福伯道:“夫人脸上虽仍是淡淡的,但我看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夫人就怕您受了委屈,现在王爷对你这么好,夫人也就放心了。”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司马青侯乃习武之人,耳力极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嘴角一挑,微微笑了。
进入前厅,沈眉君早已等在那里,见叶明樱进来了,便一把搂住他,欣喜地说:“孩子,你上一次一去就是几个月,再没回来看过母亲,母亲天天惦记着你啊!”
叶明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