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下的毒呢?她坐在原地开始思忖计较。
楚珣?因为要投入战斗,怕她趁此机会逃出天牢?如果是这样倒还好办,楚珣既然一开始就没有动她,那么就说明,一切都是有转机的。可是,他不是都逼着她作出保证了么?不相信又何必那么较真?或者说,他早已经料到她不会照做,准备好了后手,只是让她留着防身而已。
楚珩的人?楚珩不会真以为自己中了什么独门毒药,想拿住她以控制局面吧?这样的话,即使被捉住,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手里的。
南诏人?想趁楚珣出战拿下她以报城破家亡之仇?这个不太说得通,不过,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姑且先算一方。
还有可能性最大的……江景娴。这女人估计是怕她一口咬死不承认,越拖越久,楚珣生疑下令彻查。最后导致她假孕之事败露,而且这么久的宿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正当理由,折磨她,也能一报夺宠之恨。
怔忪间,叶明昭微觉乏力,手上一松,瓷碗就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干脆利落。
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纤长素白的轻轻颤抖着的五指,长长的睫毛低低地垂着。
传说中的肌肉松弛剂吗?原来各个时代为了达成某些目的而使用的某些手段,都不谋而合。她还真是小看这些古人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身着宫装的貌美女子高髻云鬓,妆容艳丽,神色略有憔悴。除了碧芸碧环之外,身后跟着几个壮实的中年妇人,她在叶明昭面前站定。
“好久不见了,明昭。”她看着叶明昭盘坐在角落里,和蔼可亲地跟她打招呼,眼里写满了得意。
哼,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贱婢也敢跟她斗,找死!
不过可惜,现在还不能弄死她,也不能太明显地收拾她,唯有等着太子回来,亲自将她处以酷刑。
现在……只是出一口恶气而已。
只有懂得怎么对付男人,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
江景娴心中冷笑。
“是呀,只是不知到底有什么事,能劳动娘娘大驾,亲自下到这天牢里面来。”叶明昭淡然问道。
江景娴微微勾唇,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些小小的问题,需要跟你‘讨论磋商’一下。”
“明昭此时身体虚弱,不便相迎,请娘娘恕明昭不敬之罪,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身体虚弱?”江景娴故作惊讶,“哎呀,怎么会这样呢?”接着转向专门为她引路的牢头,“你们这些下作的小人,趁太子爷不在,就敢怠慢了他心上的人儿,真是太放肆了!来人,把门打开,把明昭姑娘给本宫扶出来!让本宫,亲自,看看她的情况。”
接着,两个狱卒打开门,一人一边,半拉半扶地强押着她站到江景娴面前。
江景娴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刮着她的脸,略带嗔责:“瞧瞧,原本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怎么搞成这样了?”
旁边一个婆子帮腔说:“还不是仗着自己有张脸,在太子面前卖弄风情,还以为得了宠爱,就能骑到娘娘头上来了,竟然还敢……”
“行了,娘娘在这里,轮不到你多嘴。”碧环不耐烦地打断。
叶明昭问:“请问娘娘到底什么事?”
江景娴微笑:“这里人多,咱们换个地方谈。”
说着,江景娴便下令,让人把叶明昭带到尽头专门用于刑讯的刑房去。
牢头一开始有些犹豫,江景娴便说:“本宫处理东宫一干内务,于理,这婢子是我东宫内院的下人,自然当受本宫管辖,如今犯错,本宫审一审,问一问,又有什么问题?于情,她害得本宫孩儿早夭,难道不该本宫过问吗?”
“是是是……”牢头额头冒汗。
“你们不用进来了。关门。”江景娴对一干狱卒吩咐。
这里面就摆设而言,比之阜吉城天牢的刑房,不但没有丝毫的逊色,反而更为可怖,长鞭、铁棒、银针、烙铁、木枷……各种型号各种款式,一应俱全,血迹发黑,腥味冲鼻。
江景娴紧紧盯着叶明昭的脸,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可惜的是,她叶明昭何许人也?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心理素质之变态,岂是一个常年在男人后头作威作福的女人可以威胁得到的?
想当初她曾在缅甸被当地一个叫白虎堂的地下组织活捉过一次,肌松剂给人带来的无助感、电击与长鞭兼受之苦、jian污之辱,都未能使她的理智真正崩溃,成功用假情报骗过了对方。最后局势陡然逆转,她领队灭了白虎堂老巢,亲自把那些人抓回基地,先让他们尝了尝相同的手段,然后把他们和被饿了三天的基地用来看门的一群非洲狮关在一起,亲眼看见他们哀嚎着被瓜分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曾有个人说过,她并不是真的坚强冷漠水火不入,只是心藏得太深,常人难以触及,所以就好像一切施加给她的痛苦都能与她无关一样。
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