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关天牢内。
一名牢头在前面领路,玄霄跟在半步之外,四名腰佩长刀的铁甲卫分别走在前后,楚珣表情肃然。
每五步悬一盏的煤油灯光线黯淡,火光的影子在粗陋森然甚至带着血迹的墙壁上跳跃着。
“到了。”走到一个木格子间前,牢头毕恭毕敬地道。
“打开门。”楚珣淡道。
“是。”
“哐当”一声,表面生锈却依然牢固厚实的青铜大锁被打开,就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见里面是被用锁链绑在木十字架上的姜有成,大概因为是楚珣亲自下令抓的人,而且他又是这里的太守,无人敢动。所以,他虽然穿着一身囚衣,但须发整齐,衣冠完好,精神虽略有颓废但也绝对称不上萎靡不振。
楚珣淡淡地弯了弯唇角:“姜太守,看上去这里的狱卒,对你真是十分关照啊。”
姜有成道:“殿下这样说,罪臣惶恐。罪臣御下不严,以致身边的左副将军竟带领五百亲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罪该万死。”
楚珣挑了挑眉毛:“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么?不过,就左副将军阵前叛乱一事,本宫还有许多疑问,希望姜太守为本宫答惑解疑。”
姜有成眼角微微一跳:“罪臣必将据实以告。”
楚珣道:“这很好。不过,本宫这次想要先提醒一下姜太守——本宫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最讨厌被人当成傻子糊弄。希望姜太守说话之前好好考虑,否则呢,本宫未必能保证自己会有那个心情来慢慢跟你磨时间。”
姜有成脸上神色一僵,硬着头皮道:“罪臣万不敢有一点欺瞒太子殿下。”
“这很好,”楚珣点头,缓缓问道,“李成投敌的事情,是不是跟端王有关?”
姜有成摇头,神色惊异:“殿下您在说什么?这个畜生通敌叛国,怎么会跟端王殿下有联系呢?”
楚珣道:“本宫已从你卧房里的暗格中,搜出你与端王的部分往来书信。”
姜有成道:“端王殿下是罪臣的外甥,难道天下王法有规定说,舅舅与外甥不得联系吗?”
楚珣抿唇:“姜太守,别太固执了,就算端王日后有一天会临朝称帝又怎么样?现在坐在东宫这把椅子上的,是本宫,现在掌握你的生死你的万世名誉的,是本宫。别给自己找麻烦,这是本宫劝你的最后一句。”
姜有成头上冒汗:“罪臣不敢,所言绝对句句属实。”
楚珣的目光落到玄霄刚从架上拿下来的一条鞭子上,它从中间开始到鞭稍为止,全部布满了长约半寸带着锈迹的铁针:“既然姜太守不愿意配合,偏偏要这么一副英勇无惧的样子,那咱们就按程序走吧,也好成就太守的一片美名。”
姜有成急了:“太子殿下,您这可是逼供!”
楚珣神色淡然目光平静:“本宫一直相信,折磨既是检验个人品质的最佳选择,也是从犯人嘴里验证真理的最佳途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动手!”
话音未落,玄霄的第一鞭已经狠狠地砸下去了。
“啊!”铁针扫到之处,带起一层肉渣,皮开肉绽,血浆飞溅,姜有成痛苦地嚎叫出声。
“停,”楚珣制止,淡淡地瞥过姜有成充满哀求希冀和侥幸的双目,“太吵了,先给本宫把他的这张嘴给堵上。”
姜有成喝骂道:“楚珣,你如此不仁,就算一朝为君,也终将被义军所……”
铁甲卫照做了。
玄霄于是接着动手,一鞭比一鞭更狠。
“停,”终于,在姜有成半晕过去的时候,楚珣再次下令,“怎么晕过去了?把他弄醒。”
一桶早就放在牢房里的盐水猛然被泼到姜有成身上。
如果不是嘴里塞着一大团破抹布,相信他的声音足以震塌整个天牢。
楚珣悠然问道:“太守大人,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考虑好了,就点点头吧。”
姜有成双目无神,有气无力却迫不及待地点头。
楚珣非常满意地警告道:“本宫希望大人不要再对本宫说一些没用的废话,——本宫向你保证,它绝对只能给你和我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苦恼而已。让他说话。”
姜有成断断续续地道:“此事,确与……端王殿下……有关。”
“哦?”楚珣挑挑眉毛,“怎么个有关法?”
“是因为,端王殿下授意,要与南诏,里应外合,若太子意突袭,必设法报信。粮草,存亡之所寄,李成无奈,也只得此法。”
楚珣沉思不语。
姜有成见楚珣这个样子,便想顺势倒向太子阵营,便加一把火道:“罪臣……还知道……端王,在,太子殿下身边,留了一个,细作。”
“细作?”楚珣不动声色。
姜有成一听觉得似乎有戏,急切道:“是的,端王殿下、叫我注意留意您身边的女人,配合她的行动。”
“有什么特征吗?”
姜有成想了想,道:“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