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透过上好佳木制成窗,慵懒的渗过西域朝拜时的贡品月影纱。房内的装饰早已齐全,还点着幽幽的紫檀木香,烟气萦绕着精致的香炉。书桌上还放着昨日看后未曾合上的书,书旁又是昨日难得的墨宝。
远处箫,月下林。北风荒,扶风花柳几世鸢。
苑里筝,书中渊。清针肆起,来年没花烟。
林限曲栏尽,茜袖绕雪漫。拈花俱愁损,渊内冷香环。
今日,尚敏悦早早的起了,待梳洗后,独自一人坐着翻看着昨日未曾看完的书,心想着,算算时辰,依琳也该来了吧。
依琳是皇帝宠臣的女儿。尚敏悦本身份低贱,在府中也不受重视,幸得如此挚友。
正巧,房外一身穿浅绿色绸缎衣裙的女子正笑着大步跑进房内,“敏悦姐姐,可早起?”
尚敏悦浅浅笑着,轻放下书,慢步拉过依琳的手,“就等你了呢。”
“这话说的。可不知敏悦姐姐是等我还是等晨哥哥?”依琳眠着嘴取笑着,墨绿的发再配上这爽朗的笑声,倒是绝配了。
“瞧你说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一口一个晨哥哥的,倒不怕别人笑话。”敏悦宠溺的捋了捋依琳的发,略带些责怪之意。
“怎么?敏悦姐姐倒是吃醋了呢。我才不怕姐姐笑话呢。”依琳又取笑着,“姐姐还是早些拿了主意,求叔叔将你许给晨哥哥的好,免得让他人得了你这如花似的女子,成了晨哥哥毕生遗憾。”
“瞧你说的。还不小心你的肉。改明儿我去你家,四处宣扬着你这发春了的心,你父亲·怕还不将你早日嫁出去的好。”敏悦没好气的责怪着,又与她厮闹着。这小妮子儿,说话也没个分寸。
“呦。这大起早呢,两个姑娘家的也不知什么羞不羞的,尽是些嫁不嫁的事了。”二奶奶直进了这门,看着这两姐们打起便失了大家风范,尽说些不知羞的话,不觉少许生气。
“二奶奶起的可早。”依琳笑着冲她问好,看她这副模样,不觉又抿着嘴笑道。
“不早了。这平日里无事的人,今儿个起的都早,都不知是把我往哪儿放了呢。”二奶奶抚了抚发髻,着实坐在了椅子上,便拿起刚沏的茶饮了起来。
“这话说的,倒是我们不明事理了。只是,若真是个识礼仪的主,怎到了别的地,也真把自己当个主看?”敏悦没好气的说着。
二奶奶不自觉便起了身,啐了声,“谁没事尽往她人这地跑?还不是老爷要我来只会你声。他把你许给敬王爷了。呵。你也好自为之吧。我犯不着与你置气。”
“什么?”敏悦顿时腿脚发软,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你。”依琳正气愤着,想着,不过是填房罢了。怎如此嚣张?也不怕笑话。
“这话我也带到了,是时候该走了,免得晦气。”她妖娆的走过屏风,头也不回的说着,“你就准备着三日后大婚吧。”
房内只剩下敏悦与依琳,依琳此时不知该说这些什么。这敬王爷是出了名的药罐子,皇帝着实也不大喜他,便取字为敬,需要的他时时存有敬意,别贪图了什么不该的。
“姐姐。你若是不想嫁,待我回了家,去求父亲,说不定还能挽回的了。”依琳看着正啜泣的敏悦不觉心疼道。
“这就是命。原是我配不上他。既如此,不如好好嫁了去,也省得在这受苦。”敏悦拿着手绢拭着泪,“这些东西,不过是门面。今儿个,庶出女子也能成王妃,这倒也值了。”
依琳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便再家常了几句,说完后,便也匆匆告辞了。
临行前,尚敏悦交与她一份书信,只道,“咋们的姐妹情分,你若当真,便把它交与他吧。”
依琳郑重的点了点头。
“原是我不配。”尚敏悦又重复着念叨着。她眼角的泪早已浸湿了她随身的手绢。
三日后。
三日间,唐锦晨一日都未来看过敏悦,敏悦也只是当心死了。当丫鬟们替她上了妆,真真就是个嫡出的女子。敏悦换上了嫁衣,红色的服饰不觉使她慎得慌。
花轿也是极其豪华,八人大轿,锦制的轿帘,内还挂着宝石串联而成的珠帘。尚敏悦不觉惊奇,自己身家原也没那么贵重,今日也不觉蹊跷。
敬王府与尚府离的也只不过隔了两条街,虽是王府娶亲,总是要绕几圈,但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不一会的功夫,尚敏悦便被接进了王府。王府全然没有婚娶的样子,反倒是出葬。王府大门全被白绫所装饰,尚敏悦见此不禁要大哭,“原是我不配。但,怎得如此待我?怪不得总不见王爷出来迎娶。”
媒婆正准备搀扶着她进去,尚敏悦一怒之下将盖头揭掉,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要我殉葬还是守寡?”
媒婆未曾想到她如此脾气,现如今出了这事,也不知如何收场,只是淡淡一句,“姑娘收些脾气吧。王爷虽不在了,太妃还在呢。”
“即是如此,何必绕街几行?是打我的脸还是丢王府的脸?”尚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