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手一顿:“行了,此事有褚辰处理,你们都别再提了,咱们侯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花嬷嬷微微低头:“是老奴多嘴了。”
侯夫人再也没有打马吊的心思了,对面而坐的刘娉婷贴心的冲她笑了笑:“姨母,凡事有表哥呢,您莫要操心,身子要紧。”她嗓音细细的,柔和的不得了。
这样的人一开口说话,听的人就连火的心思都没了。
一旁的褚兰满腹心思,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小玉珠从西席那里回来之后,一直就待在东院,却极为不喜欢刘娉婷,任是她怎么讨好,小丫头就是不同她说话。
侯夫人张了张嘴,寻不到合适的话来,干脆以手撑额:“娉婷啊,我乏了,你也回去吧,今个儿晚间再来我这里用饭。”
刘娉婷应了声,起身后婷婷袅袅的出了屋子。
侯夫人看着她消失在了珠帘后,叹道:“多好的姑娘啊,看上谁不好,偏生就喜欢那块石头!就算再怎么捂,他还是一块石头。”
花嬷嬷听懂了侯夫人的人,却没有点破她的意思,要是侯夫人不再单方面给刘娉婷希望,又岂会是这般光景。
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侯夫人不想承认,旁人也能看得出来,她十分想让侄女留在自己身边,而嫁给褚辰就是最好的法子,况且刘娉婷对褚辰是痴心一片。
褚兰放下了手里的牌:“母亲!”哪有说自己儿子是石头的?
侯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喉:“我自己儿子,我心里最清楚,这些年除了若素之外,谁走进过他心里?不是石头是什么?”
褚兰听不下去了:“那全是传承我父亲!”
侯夫人顿时语塞.....小玉珠很聪明,捂着唇在一旁偷笑。
刘娉婷走在夹道上,咬了咬牙,还是朝着前院的方向去了。
她想见褚辰,控制不住的想。
当年红鸳星动,便再也无法自拔。
随着年岁的增长,想待在他身边的念想越强烈。
褚辰正亲自对几个护院问话,这等事一般是由管家或者他的随从--王璞执行,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不仅亲自来了,甚至还有勃然大怒的倾向,一时间前院人心惶惶。
刘娉婷止步后,站在了回廊下的一根朱红圆柱旁,看着男子高大如松的背影,眼神有些痴。
阳光照在他头顶,墨玉冠都跟着亮了,单是背影就显得无比英勇不凡,他身上穿的直裰用的是暗绣,能看到隐隐浮动的银色刺绣。
刘娉婷拧着帕子,想去靠近,可内心又不敢。
她也想对褚辰邀宠献媚,怎奈脸皮子薄,怎么都跨不出那一步,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就红了。
突然间,褚辰一个侧身,那眸底溢出的强烈怒意直叫人为之颤,与他隽雅俊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谁站在那里!”他警觉性很高,背后有人在看他,自然能感觉到。
一声暴喝,让刘娉婷心头大惊,又被褚辰的眼神给吓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了,她不知道褚辰为何动怒,更不知道如何与这样的褚辰交流。
褚辰看清了来人,几乎是一息之间便再度转过身,对着管家道:“府上所有人员一一排查,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言罢,他转身往回廊另一头走去,全然视刘娉婷为无物。
他这一走,李娉婷既是失落,又是心安,起码不用纠结于同他说什么话了。
褚辰回到小阁,叫迎春备了热水,从白府出来之后,体内气息无法调整,以至于浑身是汗,犹如操练了几个时辰一般。
浴桶里氤氲着水雾,褚辰眸光变得空洞,脑子里幻想着若素的话‘也没有干什么呀,就是睡了一觉’,声声如刺,扎的他好不心疼。又因体内气息紊乱,一时间心绞痛了起来。
半柱香后,褚辰穿戴完毕,重新恢复贵公子模样,他在书房见了王璞:“去送份帖子给文大人,就算我要在宝月楼见他。”
王璞抱着长剑,压低了嗓音:“主子,您又忘了?文天佑今个儿启程去皇陵接八公主回京,这件事也是您......”也是您做出来的!
褚辰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掌风极大,震的桌案上的笔墨微颤,他闭了闭眼,眉峰紧拧,再度睁开眼后,眸底似乎润了一层水雾。
王璞以为自己看错了......主子只是记性不太好了而已,用不着....伤怀吧?
隔扇的门被人敲响,褚辰慵懒的靠在紫檀木的东坡椅上,深幽的眸紧紧盯着桌案上旧窑十样锦的笔洗,仿佛魂归去也。
王璞等了片刻,见他无反应,就亲自去开了门,这间书房除了他和墨殇,再无旁人会不请自来。
墨殇不是留在了白府护着大奶奶么?
跑回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回来,就是往刀口子口上撞啊。
王璞将隔扇的门打开,墨殇未与他眼神交流,径直大步走到桌案前,还是那般卑微的低着头,手里呈上一样东西。
褚辰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