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刚伺候她洗漱好,王姨娘便隆重而至。
老太太看着布置了一桌子的佳肴,这会子不断没有斥责王姨娘礼数不周,反倒让她同桌用膳。
世家贵族之中,妾室是很难登上台面的。
乔老太太无疑是在向众人传达一个讯息,待她外孙女好的人,她也自然会高看了去。
“素姐儿今日气色可比昨个儿好多了,来,快过来,你这个年纪最是饿不得了。”王姨娘笑道,声音在东院萦绕不觉。
若素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如今也算是熟悉了,只不过王姨娘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褚辰昨日/似乎也....
怎么都如此关心她的吃食?
她微微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忘了那些个荒唐的不该有的杂念。
“咱们素姐儿是越发标致了,就是太羸瘦了些,得趁早补补,老祖宗您说是不是?”王姨娘绝对是个逢迎拍马的好手,这话令得乔老太太笑迷了眼。
若素轻盈落座,入眼是牛乳菱粉香糕,山珍刺龙芽,什锦蜜汤,清炖金钩翅还有水晶虾,另外羊奶杏仁茶是万年不变的供应。
她就奇怪了,难道这白家小姐曾今最喜这些个滋补发育的吃食?
王姨娘这哪里是要给她补身子,根本就是想把若素养成她自己这般丰/腴/体庞的模样。
席间,乔老太太对昨日/之事只字未提,宛若从未发生过一般。
若素心中很是感激她的爱护。
可她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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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说变就变。
乔魏远抵达乔府时,大雨如注般倾盆而下。
饶是福林紧跟其后撑着伞,还是难免衣摆浸湿。
“听闻表妹突逢牢狱之灾,眼下近况如何?”乔魏远对上前接应的柳管事道。
柳管事是柳姨娘的养父,若是乔魏远未被过继给陶氏,他理应唤道一声‘外祖父’。
不过,乔家三少爷自幼品性孤僻,任谁也不曾放在眼里,柳管事只盼他一切安好,便再无所求,他如实道:“表小姐在老祖宗院里歇着,昨个儿已经请大夫看过诊了,听说受了惊吓,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
乔魏远瞥见柳管事淋湿的肩头,漠然的径直往前走。
安然无事好啊!
乔魏远突然发现,若素是他看上的猎物,理应是他的才对,所以她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弄死她的打算,且就这么静观其变下去,待哪日,她没那么有趣儿了,于他而言,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乔魏远去乔老太太屋里请安时,看见若素趴在临窗大炕的矮几上瞄着花样。
女孩儿穿着桃花云雾烟罗衫,内配着淡蓝色暗花长衣,长发随意盘了双丫髻,模样认真且温顺。
哼!
既是温顺?又岂会杀人!
乔魏远暗自嘲笑自己的皮相之见。
几乎是刹那间,若素抬头看见了他眸底盈溢而出的冷笑,她心头咯噔一下,但旋即又低下头去继续她手里的玉簪花样。
“祖母,孙儿给您请安。”乔魏远明知若素是在生上回的气,不过他也挨了她一巴掌,算是扯平了吧。
乔老太太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头确实着急的,她道:“远哥秋闱将近,远哥儿怎么得空回府看望我这老太婆?”
若素在乔家是个礼数皆全的孩子,这会子见了表哥非但不称呼,连看都不看一眼,可想而知上回是真的被乔魏远给欺负了。
乔老太太怒其不争的冷瞥了乔魏远一眼又道:“远哥儿资质过佳,又有恩师引导,切莫辜负了大好的时机,你大哥如今已经在京上谋了职,二房的门庭今后可是要落在你肩上的。”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乔魏远朝着乔老太太鞠了一礼,再度看向半趴在矮几上的若素,他轻笑道:“几日不见,表妹倒是好生令我刮目相看!”
他话中有话。
若素置若罔闻,依旧好整以暇的修了修已经描好的玉簪花芯。
乔老太太眼瞅着若素笔下的一叶一苞皆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欣慰的点了点头。
“表妹?”若素越是不搭理,乔魏远越是感兴趣。
古人早就引用‘欲情故纵’这个词不是没有道理的。
乔老太太和容嬷嬷面面相觑,全当是这对表兄妹是置气闹着玩罢了。
“咳!”乔魏远重咳了一声。
这时,若素才不疾不徐,仍是埋着头,淡淡道:“还望表哥见谅,我最不喜欢愚钝之人。”
乔魏远薄唇一抽,她嫌他蠢?
这一刻,他只觉干枯已久的内心像是被一场甘露所淋,周身上下一股畅快流离四散。
“我这次若是得以中举,表妹又当作何?”乔魏远无视她的揶揄,责问道。
若素笔尖一顿,小脸从矮几上抬起:“我父亲乃状元出生,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