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流域的灾情关乎数十万百姓的生死,父皇早有令下,绝不容贪官污吏。”昭浩康语气沉重,“曹孟如今犯下的罪状,若是轻饶,国法将荡然无存。”
听口吻,昭浩康是赞成曹孟判死刑的。
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曹孟触犯了底线,人头落地的下场也是无可厚非。
想了想,慕大小姐突然问道:“如今曹芷卉求到皇后娘娘跟前,曹孟是钟家阵营的人么?”
“曹孟负责漕运之事,清水衙门的苦差事,钟、万两家都不屑于招揽他。”昭浩康答。
换言之,曹孟只是一介普通朝廷官,既不归顺于钟家,也没有攀附万家。
慕大小姐感慨:“看来曹芷卉当真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硬着头皮求到了皇后跟前。”
昭浩康冷笑:“宫中人情冷暖,别说曹孟如今犯下的是死罪,即便是还有救出的机会,小小的孟家,毫无利用价值,皇后岂会伸出援手?”
这个观念慕大小姐很赞同。
曹家的事已成定局,怪只怪曹孟自己先作孽。
关于曹家的话题就暂且打住了。
昭浩康转而问慕大小姐:“去皇后跟前,除了发现曹家的事,还探听到什么消息?”
“皇后压根没将关淑妃瞧在眼中。”慕大小姐眸光微动。
“关淑妃用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难免皇后会掉以轻心。”昭浩康回应。
两个人简单的对话,心中都笃定了一个事实:皇后已经步步走近了关淑妃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奇怪的是,关淑妃主动让平王爷去贤王府,但是也没闹出半点小动作。”这是让慕大小姐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一层皇后也很谨慎,委派了钟家十几个经验老道的人辅佐平王爷,关淑妃要想下手,只怕没多少机会。”
昭浩康沉默。
眼前的线索分析不出头绪。
“想不透就省点脑力。“是昭浩康先转移了话题,他说:”前日里京师开了一家绸缎坊,据说有不少南洋来的新鲜货,你去挑几匹中意的,顺带替本王去探望舅父。”
绫罗绸缎这些玩意对慕大小姐来说可有可无,但昭浩康一片心意她倒是感受到了,只是挑着眉头跟他谈条件:“南洋的新鲜货想必都价值不菲。”
“去王府账房支银子。”昭浩康很大方的说。
“这还差不多。”慕大小姐一脸满足。
翌日,四月十九。
慕大小姐起了个大早,由丁三娘陪着,同果真去了京师新开的绸缎坊。
一路上,丁三娘拣着机会替昭浩康美言:“大小姐,你瞧六王爷对你多有心,朝中事务繁忙,他也心系着府中家务事。”
“王府账房又不差这点银子。”慕大小姐扁嘴,但隐约露了小女孩的娇憨姿态。
丁三娘抿嘴偷笑。
“三娘,王爷托我替柳舅父选几匹缎子,添置新裳。”慕大小姐进了绸缎坊,没忙着自己选,倒先对丁三娘说:“依你看柳舅父选什么颜色适合?”
丁三娘很顺口就答:“三娘留意着柳舅父爱穿藏青色的衣裳,但是也可以选几匹浅灰色、绿色的,春暖花开了,浅色显喜庆。”
“三娘对柳舅父可真是用心呢。”慕大小姐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那抑扬顿挫的语气,让丁三娘恍然明白了:这是自家大小姐在报复自己刚才在马车上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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