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扬起了下颌,慕大小姐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半响后她才正色回答道:“是石头还是璞玉,打磨打磨才知道。”
若是换着以前,慕大小姐怎会说出如此留有余地的话?
吕远容的舍命相救与香玲儿的转变,对她来说都有很大的触动。
她从未试过去了解慕疏龙这个挂名弟弟。
两人的第一次照面是唯一的一次交集。
慕大小姐踩死了他的蟋蟀,他坐地不起闹腾着要赔偿,甚至横冲直闯如牛犊一样。
打从那之后,她便认定慕疏龙是一个骄纵顽劣的人。
她没细想过,慕疏龙当时只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又生活在吕远容的溺爱之下,他怎能养出谦谦君子的性子呢?
慕疏龙与慕疏凤一胞所出,但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没有慕疏凤骨子里的狠辣。
所以,慕大小姐愿意尝试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丁三娘跟着慕大小姐久了,见她此时面色忽明忽暗,就知道她心念再悄然转变,于是试探着问道:“大小姐是打算亲自教导二公子了?”
“谈不上教导,只是本小姐开始学着要用心去识人!好人、坏人一眼是看不出,是狐狸到最后都会露出尾巴的。”慕大小姐丢了这么个结论。
说话间的语气失去了平日的硬朗,带着几分唏嘘与感概,但是那姿态,仍是平素睥睨天下的狂傲。
她就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嘴里已经开始服软,但是偏偏不肯放低美丽的身段。
这画面落入丁三娘眼中实在是觉得不伦不类,憋不住噗哧笑了出声。
“三娘很好笑么?”红唇里抿出的话自带了三分威胁。
慕大小姐几时是能容许别人笑话的?
“不敢,不敢!”丁三娘忙摆手声明立场:“三娘是高兴得紧,咱们家大小姐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当然!”自恋的性子还是没减去半分。
主仆俩一阵打趣,将连日来的阴霾冲淡了不少。
抬眼一瞧,午时都了,慕大小姐问道:“疏龙守在祠堂大半日了,也该去瞧瞧那边厢的情况了。”
祠堂是靠在慕府最东边的位置,除了逢年过节祭祖之日,寻常只有一、两个丫鬟打扫,可以说这里是慕府最清净的地头。
刚一走进祠堂大院里,就听见有嘤嘤的哭泣声。
慕大小姐好奇,加快了脚步往里一瞧,发现正是慕疏龙抱着吕远容的牌位蜷缩成一团,哭得十分凄惨。
此时的慕疏龙,没有半点平日骄纵顽劣的痕迹,他就是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
他很可怜,这个念头在慕大小姐心头扎下,油然而生了几分心疼。
“疏龙,起来吧,人死不能不复生!”这是慕大小姐第一次好言好语对着慕疏龙说话。
慕疏龙抬眼,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愤恨。
他怒吼道:“需不着你假心假意。”
慕大小姐没动怒,挑了眉头反问了一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慕疏龙顿时懵了,他打从出生下来就是慕府的二公子,又在吕远容溺爱下生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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