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整日闷在宫里,巴不得跟人唠嗑几句。”薛玉竹应道,转头吩咐奴婢们准备茶水、小点。
“娘娘,这是何茶?茶香中竟然带有些竹叶的清香,真是特别。”慕大小姐啜了一口,含在嘴里细品了一会才咽下去。
薛玉竹闻言,抿嘴笑了,赞许道:“果真是出身茶商世家的人,是真是假,一入口就辨出了。”
见慕大小姐愈发显出不解之色,薛玉竹揭开了谜底:“宫里的茶都是按照妃嫔等级来分配的,三宫六院中,以妾身的地位自然分不到什么好茶。但妾身偏又嘴馋,于是想了个法子,将茶叶放入竹筒中密封起来,然后用干枯的竹叶堆叠成小山状,最后让装着茶叶的竹筒放在里面烘烤,大约用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好。”
“娘娘真是蕙质兰心,竟然想出用这样的法子来制茶。”慕大小姐听完后不由得暗暗称奇,这样的法子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
面对慕大小姐的褒奖,薛玉竹的神色却黯淡不少,她有感而发道:“一把年纪为了嘴馋煞费苦心,倒是惹人笑话了。不过在宫里的日头难熬,权且当着打发时间罢了。难得你喜欢,出宫的时候带些回王府,让六王爷也尝尝。”
慕大小姐没有拒绝,宫里与人打交道,有时候礼尚往来未免是件坏事。
“娘娘,这些时日在宫里过得可好?”从茶开始切入了开场白,到现在也该拐入正题了。
“宫里的日子,千篇一律,只要安分守己,锦衣玉食倒是不愁的。”薛玉竹自嘲的笑了笑,道:“影儿你呢?打从上次你离开京师之后,也许久没从你口里听到近况了。”
正所谓抛砖引玉,慕大小姐倒是捻了些当日的情况简要给薛玉竹提了提,听闻自己在外差点丧生江河,薛玉竹吓得面色煞白,大呼惊险。
“对了,娘娘跟宫中云人才可有交情呢?”慕大小姐状似漫不经心的发问了。
“云才人?”薛玉竹丝毫没见起疑,随着这个话题而陷入了回忆中:“算算日子,距离云才人选秀那年都过了十七八年光景了。妾身还记得当年云才人入宫之时还未及笄,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入了深宫。”
“哦?云才人家道中落吗?”
“云才人本家姓金,是距离京师百里外的祁门县人士,父亲原是落地秀才,据说后来是花银子买了个芝麻绿豆的衙门师爷,但是一直郁郁不得志。”薛玉竹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吐了出来,最后颇为惋惜的说道:“许就是这样,才让云才人小小年纪就入宫选秀,想着是云才人能够得蒙龙宠,就能够提携其父的仕途。”
“可惜云才人虽然万里挑一入宫成了才人,但是无法得蒙圣宠,也没本事提携金氏一家子的命运。”薛玉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无比哀婉。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有一肚子的心酸与委屈?就连位居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从年轻到现在,都一直过着忐忑不安的生活。
富贵荣华,不过是外表看来的假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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