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的高级营养品,一个月的预支薪水,他知道对于夏妮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像她这样当警察,一辈子也是受穷的命。
“老梁,也不用这么悲观,用医学的角度出发,任何绝症都有挽回的几率,更何况你的一条瘸腿。”林奇不以为然的回应着。
“我知道,几率嘛,几百万分之一也叫几率,我要是有那个命,彩票早中奖了。”梁天却是一语道破,现实不是,上哪儿找那么多所谓生命的奇迹。
“得得,我争不过您。”林奇老脸一红,原本打算像哄小孩似的给梁天一点希望,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这老家伙,活得比他明白。
遛弯为主,闲聊为辅,就在三人准备就下一个话题展开讨论时,从疗养院的大门外,却是悄无声息地驶进来一辆现代警车,字打头,代表局长的意思,紧随其后,又冒头出来一辆,紧跟着又一辆,然后便是预想中的一字长龙,足足七八辆警车,全部开进停车场,在路人惊愕的眼神注视下,车上的人纷纷下来。
无一例外,全部警容严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听我口令!以排头为基准,集合!”肩扛少将警衔主管刑侦的周局长一声喝令,松散的人群立刻组成堪比阅兵式的标准方阵。
“立正!稍息!全体都有,目标十二点钟方向,跑步前进!”又是一声喝令,疗养院里立刻多出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整整五十人组成的警察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迎着似血的残阳,昂首阔步朝着目的地开进。
“队长,快看。”夏妮最先发现了身后的异样。
梁天一转身,腋下支撑着拐杖,深邃的眼眸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惆怅。
那方阵越来越近,脚步声越震越响,直到所有人都站在他面前,充满深情地注视着他似乎有点瑕疵的形象。
看见了,都看见了,以前带过的徒弟,现在当了处长,十年前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肩上多扛了两杠。还有刑警队的小伙伴们,一个个没有了往日里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写满了宿命感的沉重表情。
这是一群不请自来的人。
“全体听我口令,向老队长,敬礼!”
口令一出,所有人举起右手,齐刷刷的警礼,那银色的警徽在日暮的映射下,显得如此耀眼。
“队长,级别不低呀。”夏妮有点被吓到了,她小声道着,不敢大声说话。
“都来了,都来了,这都是我曾经带过的人。”梁天感慨着,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现在的局长,也是他以前的学生。
“全体都有,向老英雄,敬礼!”又一声命令,又一次敬礼,战友之间表达情义,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梁天赶紧让林奇扶着,回敬了一个同样标准的警礼。
队伍中,有人忍不住流泪满脸,有人忍不住失声痛哭,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林奇,都有点被触动到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使不得啊周局长,梁某受之有愧。”梁天说着,赶紧伸出手去。
“您老是功臣,今天没有上下级,只有老师和学生,晚上,我安排人给你准备了一个送别晚会,东兴楼六号包厢,请老师务必赏光。”周剑涛说着,亲切地握着梁天的手,98年他被平调到市局当科长,还是梁天接办的手续,一晃风风雨雨十多年,当年的小科长升到了大局长,而他这个支队长,却从未改变过称呼。
“吃饭就不必了,您能亲自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离别的酒,太容易醉,医生不叫我饮酒,我去了不饮酒,你们大伙也不会答应。”
“那好吧,长者为大,你的性格我了解,请都请不动,劝就更没用了。”周剑涛尴尬笑着,看来今天这饭局,肯定是要取消了。
“离别之际,大家有什么想对老队长说的心里话吗?”周剑涛看了眼人群,没人吭声,便又笑着:“要不然唱支歌吧,唱个什么歌呢,对了,就唱咱人民警察之歌,我来起个头,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
在繁华的城镇
在寂静的山谷
人命警察的身影
陪着月落陪着日出
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的光芒
低沉浑厚的男音,入耳虽然并不是很动听,但却唱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就连跟同事到了一向羞于开嗓的夏妮,都跟着哼唱了起来。
歌声中,梁天拄着拐,慢慢转身,林奇想要去扶,被梁天轻轻推开,呢喃着:“求你一件事呗。”
“啥事您说。”
“晚上小夏要动身去省城参加表彰大会,我怕她一个人难受,你要有时间的话,帮我送送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别的就没什么了,后会有期吧,保重。”梁天说完,一个人默默的,一瘸一拐的走着。
金色的余晖撒落在他身上,也没能让这个形象变得威风一点。夏妮想去追,被林奇拉住了手,轻声劝着:“别去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奇,我心里难受,我不想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