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比大张旗鼓要好得多,最起码心里边会好受一点。
“可如果你选择不辞而别,就等于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卖了。”梁天苦笑着,事到如今,挽回的几率很渺茫,但他心里欣慰的成分却比不舍要多得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刑警的归宿,这其实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和社会的阴暗面进行接触。
“卖就卖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把你卖了,总比把我自己卖了要好。”夏妮玩笑着,谈话的气氛比刚才要轻松了不少。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你从车上到这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这说明你很想出去。”
“嗯,我想出去喘口气。”夏妮答着。
“是想出去找人吧?”
“找什么人,飞机飞在天上了,找也不赶趟了。”夏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旧盯着窗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找得到史成功吗?”梁天突然问道。
夏妮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如果没有完善的技术支持,很难做到,羊城有六百万人,找到一个人的几率是六百万分之一。”
“六百万分之一,基本趋近于零。”梁天苦笑着:“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那家伙是个黑户,就算有身份证,也是从贩子哪儿买的。”
“是呀,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用自己的。”夏妮点点头,又道:“但黑户也未必就是坏事,正因为是黑户,所以行动上会有很多限制,而且他跑路的时候,身上总共没带多少现金,银行账户还被冻结了,现在距离案发一个多月,不找活干应该熬不下去吧?”
“接着说。”梁天示意她说下去。
“既然要找活干,那搜索范围就可以减先从劳务市场着手。”
“劳务市场?”梁天咧咧嘴:“史成功可是年薪百万的金领,他会去劳务市场那种地方?我估计他宁愿让家里给他打钱,也不会自己去打零工。”
“要是打钱就好办了,我安排的一个监视小组,正24小时监视他家人的动向。”夏妮自信满满地说道,不过这事儿并没有经过梁天的同意,算是越权。
梁天先是愣了下,刚要发火,夏妮又笑着道:“你先别生气啊梁队,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那如果他找朋友给他打钱呢?你的设想不就落空了?”梁天又一个反问,感觉夏妮的逻辑也太站不住脚了。
“他手里没有可用的账户,如果要套现的话,只能办黑卡,所以我们又可以从这一块既定的市场入手,就像捕鼠行动一样,对症下药。”夏妮仍是坚持她的套路,不过这个套路乍听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
“你能想得到,林奇可未必就能想得到了。”
“所以啊,我说我跟着去吧,你偏不让,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除了吃饭喝酒,屁事儿也不顶。”夏妮说到这里,暗含着埋怨梁天的草率,不就是一个省厅来的处长嘛,又不是公安部长。
“而且还浪费了一张机票!”夏妮又补充道,尽管不是她花的钱。
“那你说,怎么办?”梁天问。
“我说?”夏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说,现在去还来得及,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两眼一抹黑,你叫他怎么找?”
“可是孙处长那边。”
“孙处长,孙处长,你就知道你的孙处长,吃饭重要还是办案重要?”夏妮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突然觉得队长没有先前那股血性了,或许是岁数大了,也或许是在体制内低眉顺眼习惯了。
“小夏同志,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正聊着,孙德龙突然晃着走了过来。
“孙处长,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夏妮思考着,准备酝酿一下措辞,想想还是算了,直接道:“我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想飞去我那个朋友那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打个电话不行吗?”孙德龙的额头拧成了一个铁疙瘩。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走,等我回来以后,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夏妮说完,直接穿过一群中年男人组成的领导方阵,她径直走出了包厢,蹬蹬蹬快步下楼,出了大厅,来到街上,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越跑越快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强迫自己?凭什么我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
她在心里这样不断的询问,突然觉得前方的道路,一下子宽阔了许多。
以孙德龙为首的省厅巡视组,一个个面面相觑,傻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梁,这是什么意思?”良久,才有人质问道。
可梁天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从孙德龙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灰蒙蒙的色彩,那代表着耐性要被磨没了。
砰!一个酒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摔门而去的孙德龙,直接掏出了手机,号码拨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