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证明,一向不善言辞的陆雨欣,就真的是想聊聊,而且还是单聊。
尽管静安小区的绿化很不到位,但这并不妨碍两人能够肩并着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上慢慢转悠。
这似乎变成了一种默契,或者是都缺乏足够的勇气,整整五分钟的时间,竟然没有人率先开口。
“那个。”郭可馨有点按耐不住。
“那个。”陆雨欣也是深觉尴尬。
“还是你先说吧。”陆雨欣说。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董事长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郭可馨问着,算是个深思熟虑过的开场白。
“呵呵,谢谢你还能关心一下我姐的健康,医生说她得的不是疾病,而是心病,她是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什么样子?”郭可馨很关心地问道。
“有点抑郁,不爱说话,有时候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树,会突然笑出声来。”陆雨欣说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难以压制的邪火,尽管她在来之前,曾经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但现实是,当挚爱的人被残忍的伤害,而且罪魁祸首就站在你身边,谁能做到心如止水?
至少陆雨欣就做不到,她不想听故事,她只知道姐姐深爱着的男人,就是被这个女人给抢走的。
说句糙点的脏话,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竟然还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难道她的道德底线被狗吃了吗?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想一刀杀了我。”郭可馨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我也知道解释是徒劳的,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恶心,你会觉得我脏,觉得我不够磊落,如果放在封建时期,像我这样的女人,是要被全村老少抓起来浸猪笼的。”
“你错了,我没觉得你脏,我也没觉得你恶心,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情。”陆雨欣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我姐夫骗到手的?”
“我不喜欢骗这个字,如果真的要追溯起来,是他先闯入我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是我姐夫先出的轨?”陆雨欣笑着,见她不吭声,又道:“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伤害到你的尊严,请你不要介意。”
“你说。”
“我很好奇,如果拼颜值和气质的话,你完全不是我姐的对手,事业的话,她是你的老板,你是她的员工,更没有可比性,出身的话,我姐的出身虽然很悲惨,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至少生活富足,从小就读过很多书,走过很多路,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佳美,尽管它现在已经破产了。”
“你想知道答案?”看似被触及尊严的问题,郭可馨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适。
“嗯,最好是标准答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高三了吧?”
“是的。”
“明年就该上大学了,大学四年,然后才能出来工作,当然,以你的家世背景,根本不必过早地接触社会,你可以去世界一流的大学,读很高很高的学位出来,还有可能找一个跟你同样优秀的男朋友,那个男孩有可能是你的未婚夫,也有可能是你生命中的路人甲。”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请告诉我答案,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陆雨欣嗤之以鼻地说道。
“我想表达的东西很简单,你姐夫应该没有跟你说起过我的故事吧?”
“没有。”陆雨欣摇摇头。
“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从乡下逃婚逃出来的。”
“逃婚?”
“是的,逃婚,我弟弟欠了村长儿子的钱,赌债肉偿,我被逼做他们家的新娘。”
陆雨欣说到这里,不由得怔住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就在婚礼举办的当晚,带着全部家当从家里逃了出来,等到了火车站我才发现,我带的钱,只够买一张火车票,所以我就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座城市。刚来的时候没饭吃,只能在火车站的餐厅里打工,刚干了十多天,老板娘就逼我学掉包计,怎么把顾客给的真钱换成假钱,我说我不干,她就叫来一群光膀子有纹身的男人威胁我,赶我滚蛋,一分钱工资都没给我。后来实在饿坏了,也没钱住旅店,结果晕倒在路边,是一个过路的好心老大娘帮我打了120急救电话,我在医院醒来以后,医生就让我交问诊费和医药费,我说我没钱,他们就安排我去扫厕所,扫了五天厕所,管吃管住,算是把欠医院的钱还清了。当时我就想呀,既然没地儿去,还不如就在这里干下去呢,可在我干了一个月之后,医院的人事发生了变动,他们新来了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保洁员,好像是某个科室护士长的亲戚,所以就把我给挤走了。”
“后来呢?”
“后来我用那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从批发市场进了点货,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地摊,就是你们女生都很喜欢的那种小饰品,两块钱一个,卖得还不错,由于租不起房子,也不舍得住旅馆,晚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