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再不走就要错过桃夭下课的时间了。”
蒋二小姐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吧去吧!就看不得你们这种老婆奴、孩奴!”
李云道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笑道:“二小姐,那咱后会有期?”
蒋二小姐轻轻跺脚,娇叱道:“滚犊子!”
李大刁民关门发动引擎,临走前打开车窗挥了挥手中的黑色方盒:“再次谢过,有情后补!”
蒋青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那辆放在数年前她看也不看多看一眼的黑色迈腾缓缓离去,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移步。她脑中突然想起某个晚上的画面——摘除了炸弹背心后,自己喜极而泣地狂吻那个男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天晚上之所以会有那般出格的举动,完全是因为被炸弹吓傻了,那般疯狂举动完全源自拆了炸弹背心后绝处逢生的狂喜和对那个人不离不弃的感激。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摸不着,抓不着。那个人原本就不属于她,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近似于伤心和难过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她对自己说。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大刁民?
不可能!
她再次对自己强调。
她咬了咬下唇,似乎这种微微的疼痛,能让她此时此刻的感受更好一些。
她深吸了口气,目光所及之处,那辆黑色的大众迈腾已经消失在眼帘。
她缓缓转身,却在一秒后蹲下身子。
那一晚,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却还是为了她自愿自缚双手受歹徒要挟。
那一晚,他握着她的双手,从拆弹前到拆弹后,他一直都没有离开。
他一晚,她趴在他的耳边,气若游丝说,我对你感兴趣就行。
那一天,蒋二小姐二十四岁。
他不知道,那天其实是她的生日。
从那天开始,蒋青鸾便不是之前的那个蒋青鸾。
她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耀眼,更加能吸引他的眼球,因为她的面前放着两座几乎无法逾越的山峰,一座姓蔡,一座姓阮。
为了这个目标,她甚至不惜向家族低头,走进了她前半生想都不会去想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说,蒋青鸾,你只能让自己更优秀。
这几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但她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哪怕蹲下身子嚎啕大哭的这一刻她仍旧觉得,为了那双在生死关头也不离不弃的温暖大手。
这一切,值得。
校园路上时不时能看到相依相拥的情侣,他将车停在路边,等人的时候,捧着一册拿掉封皮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路过的学生似乎已经习惯这段日子一直有辆车很不守规则地停在教学楼旁,开车的男子最近一直在研读一本名为《thegreatescape:health,wealth,andtheinsofinequality》的书。
书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安格斯迪顿的著作,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的原著比译本更加晦涩难懂。但看到北大女神级的蔡家大菩萨每天上这辆不起眼的迈腾,一切似乎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蔡桃夭依旧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车旁,某人忙不迭地开车门,关车门,呵护备至。
发动引擎的时候,蔡桃夭看到车前窗底下随随便便地扔着一个黑色方盒。
李云道边倒车边随口道:“路上碰到蒋青鸾,说是送给咱的份子礼,应该是枝还不错的钢笔。”
蔡桃夭笑着取了黑色方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膝盖上:“傻子!”
“啊?”
“唉!你这傻子。”
“媳妇儿,咋了?”
蔡家大菩萨指着黑色方盒,轻声道:“这是奥罗拉。”
“啥?”
蔡桃夭微笑着摇了摇头:“奥罗拉钻石钢笔。”
“钻石?很贵?”李云道有些诧异,刚刚等人的时候,他打开看了一眼,黑色的笔杆上的确有不少“水晶”,看上去很奢华。
蔡家大菩萨笑道:“这回蒋二小姐真是要哭晕在厕所了,150万欧一枝的钢笔,就被你这么随随便便地扔在一旁。”
李大刁民差点儿被一口口水呛着:“多少?150万?还是欧元?”
蔡家女子轻轻点头:“我在法国交流时见过一次展品,应该不会错。”
李云道连咽数口口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得退回去。”
“唉,我怎么嫁了个傻子?”蔡桃夭笑道,“蒋青鸾这几年与之前相比大相径庭,你难道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某人后知后觉,一脸困惑:“为了啥?不是蒋家后继无人了?”
“傻子!”蔡桃夭笑着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远在美国的二夫人发了条微信。
不一会儿,那边就回复了过来:这可是稀罕货,这枝是纪念款,无价之宝啊!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