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夜间,祥叔的火锅店便又热闹了起来,面积算不得多大的小店里坐无虚席。生意比周边几家夜间经营的小店热火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倒是警察、古惑仔加上模样怪异的老外居然能坐在一张桌上涮火锅,才这是祥叔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和稀泥的功夫。
“怎么样,飞机仔,今天的鱼丸够新鲜吧?早上可还是活鱼……”祥叔笑容可掬地站在李若飞和仲伟新的中间,一手搭着让他颇为自豪的儿子,一手搭在李若飞的肩膀上,在老头子看来,儿子能和飞机仔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这样比什么都强,至少哪天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到了下面也有脸见飞机仔的老妈了。“李sr,你看还要不要加些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说,就算店里没有的,老头子也能想办法给你变出来!”祥叔跟李云道很对脾气,尤其是这位从内地来香港挂职的青年还是儿子的dǐng头上司,于公于私他都很喜欢多跟李云道聊上两句。
李云道笑着对一直没停下筷子的阿洛斯道:“你看呢?”
穿着背心大裤衩外加沙滩拖的阿洛斯吃得满头大汗,头也不抬道:“鱼丸,再来三份!哦不,来五份吧!”
“好咧!”祥叔乐呵呵地跑向厨房。
李云道笑着对阿洛斯道:“你倒是一diǎn儿也不客气。”
阿洛斯没好气道:“反正是你请客,我客气个毛线。”前些日子李云道不在香港,阿洛斯白天在金融大厦上班,晚上便跟李若飞和乌鸦等人泡在一起,中文倒是进步了很多。
李若飞给两个孩子夹了满满一碗的羊肉,笑着说道:“每次跟这两个小家伙吃饭,都觉得胃口特好,弄得我都觉得跟吃满汉全席似的。”
阿洛斯看着两个孩子,微微皱了皱眉:“吃太多了,弄不好又要进医院了。”
李云道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递给阿洛斯道:“消食片,待会儿让他们一人吃两粒。”
阿洛斯顺手将药盒放在两个孩子面前,用西班牙说了些什么,两个孩子这才鼓着腮抬头⊙◇dǐ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冲李云道傻笑,可是满嘴都是饭菜,自然说不出话。
阿洛斯叹了口气道:“他们从小吃了不少苦头,遇到我之前一直在街边垃圾桶里找吃的,现在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仲伟新不知为何也叹了口气,似乎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李云道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怎么?忍不住了?”
仲伟新摇头:“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把普通老百姓玩弄于手心的权贵。”
李云道笑道:“你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可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放在敏感期,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若飞道:“不至于吧?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说两句真话还要被砍头?”仲伟新很赞同地diǎn了diǎn头。
李云道没有多解释,有些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但多说无益。
“飞机,新义安和14那边有什么动静?”李云道一边递给李若飞一瓶啤酒一边问道。
李若飞接过啤酒瓶,也不用开瓶器,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就是数口,而后才放下酒瓶:“爽!大老超的手下这段时间一直在频繁走动,倒是阿b那家伙按兵不动,不知道在酝酿什么,但我看得出,他们俩跟傅家已经有了间隙,我听手下人说,大老超的马仔前几天打牌的时候没少问候傅家父子的祖宗十八代,而且傅家的阴损勾当最近交给了一个新崛起的帮派。”
仲伟新狐疑道:“会不会有诈?”
李云道摇头:“傅家摆明了是要玩狐死狗烹的把戏,如今这一次14不听话的话,很快14就要出问题了。”
李若飞接过话茬道:“不是很快,而是已经出问题了。我刚刚说的那个新崛起的帮派,就是原先14的双花红棍自立门户,几乎掏空了14的家底子,留下的要么是接近金盆洗手的老家伙,要么就是忠心耿耿但能力欠缺的,傅家这一刀捅得阿b很疼,所以阿b最近一直低调得很,旺角那边的场子已经接二连三地失守,估计再这么下去,他这个坐馆也要让位了。”
香港的社团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宗教色彩,但义字当头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像这种双花红棍判出组织的行为在几十前会受到众人的唾弃,但是当资本侵蚀了这些带着原始暴力元素的组织后,真正驾驭在组织之上的便是金钱和权力。而经营香港黑道数十年的傅九彪恰恰正是凌驾在黑道之上的金主。
“祥叔,最近街坊邻居们都还不错吧?”李云道接过祥叔递来的鱼丸,笑着问道。
祥叔笑眯眯道:“我们这些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还能指望些啥?天天乐呵呵地过日子不是挺好吗?不过幸好我们家伟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