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若飞提起刚刚的黄毛,李云道立刻反应过来:“黄毛背后有人?”
李若飞在电话那头苦笑:“黄毛是乌鸦手下一个小头目新收的小弟,刚好我在这一查账,听他们说黄毛被一个内地来的警察教训了,我估摸着就是你……这样吧南哥,你看晚上有没有空,见个面,让黄毛带着小弟一起给你端个茶认个错,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李若飞如今对李云道的来历再清楚不过了,自然知道李云道不会真跟一个混混斤斤计较,但人情这东西,该卖的时候不卖,等到真迫不得已要卖了,没准人家还不领情了。而且让黄毛端茶认错,他这个飞机党的年轻老大也是在替手下考虑,毕竟被李云道这样的人盯上了,黄毛以后指不定哪天就要栽跟头。
李云道哪里猜不到飞机的那点小心思,当下笑道:“这点小事就不用多麻烦了,不过你还是要让乌鸦多约束手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点道理,我想你这么高的智商应该不会不知道。”
“嗯,我会让乌鸦多留心的。”飞机也听出了李云道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缠,顿时松了口气。
初冬的香港与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完全是两个世界。如果还在昆仑山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遍山遍野的皑皑白雪。每到入冬时,弓角和徽猷会轮流进一次山,用徽猷这个大厨的话来说,这个时节山上的畜生又肥又壮,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带回两只浸了一整秋蜂蜜的熊掌。香港的初冬却呈现着与昆仑雪山截然不同的蓬勃生机,虽然街上的姑娘们已经早早地戴上的围巾,但空气中却依旧洋溢着亚热带季风气候特有的温暖。路边草木葱郁,行人匆匆,李云道站在十字路口,神情淡然,从下山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接下来的人生,便要由自己掌控,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只是,站在十字路口的李云道神色淡定,似乎并没有发觉远处一只架着远光镜头的相机正在对着他不停地摁下快门。
傍晚,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坐在办公桌边的傅家轩却没有心情观景赏夕阳。他望着桌上的几打照片,那个穿着完全可以称得上简朴的内地警察看上去比实际的年纪要老成些,也不知道是私家侦探的拍摄技术还是照片上的主角刻意地在躲避镜头,所有的照片都只能看到年轻男子的侧脸,如果不是警局内部有人将李云道的资料发给他,花重金聘请的私家侦探几乎没拍到过这个内地人的正脸。
独斗四名悍匪,破获国际贩毒大案,江宁缉毒系统最年轻的大队长,被南美雇佣军追杀……警局内部资料显示着这个名叫李云道的青年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桌上还有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内容显示,这个毫无起眼的小警察居然有着连他都嫉妒的家族背#景。王家,全华夏能有几个跟孔家联姻的王家?这也解释了这个年轻人为何会在孔蓝翎的劫持事件中如此大动干戈的原因。
他的弟弟傅家印已被老头子派人送去了菲律宾,看来老爷子已经决定要破釜沉舟干上一票。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如此丛林法则傅九彪从小就开始给他灌输,此战赢了,傅家能一跃而为香港门阀,输了的话,就已经不单单是家破人亡那么简单了。
“阿青,大老超和b仔那边你要盯紧了,千万不要让这两条虫子坏了我们的大事!”傅家轩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心腹手下——叶青。
叶青长相不俗,颇有貌似潘安之意,四方脸,金丝框眼镜,头发有条理地向一侧梳着,看上去文质彬彬,凡事胸有成竹。
“傅总,对大老超和阿b这两个人,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兔子急了,都会反咬一口,更何况他们俩手中掌控着全香港数一数二的帮会。虽然成不了大气候,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联手唱反调的话,却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蚂蚁多了,还得用沸水冲,看着也心烦啊。”叶青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是傅家轩在东大读研究生时的师弟,虽然两人关系颇近,但是叶青开口必称“傅总”,从来不会有任何一丁点言辞上的僭越。
傅家轩摆了摆手:“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嘛,私下没人的时候,就像以前学校的时候,叫我家轩就成,一口一个傅总,太生份!”傅家轩是东京大学的管理学硕士,深得日式管理学中的驭下之道。
叶青笑了笑:“还是喊学长比较轻松些,毕竟当初您在东京大学创下的演讲纪录,到目前为止,东大无一人能超越。”
闻言,傅家轩也自豪笑了笑,但嘴上还是谦虚道:“那些算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
叶青笑着沉默了片刻,才道:“目前,其实最大的变数还是源自内地,我怀疑,那个大陆警察是不是内地官方派来的先遣军。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内地那边已经警觉了?”傅家轩微微皱眉,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秘密当中进行,不可能有泄露的机会。
“很难说。内地的国安触角很长,九七回归前就已经埋下了许多暗钉子,但这还不足为虑,最致命的却是军方的总参二部,被称为华夏版中情局的部门,我甚至怀疑,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