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晦气!”安山看了一眼屋里的几具尸体,颇是恼火。这些年在东南亚和港澳一带接生意,在道上也算混得小有名气。几番摸爬滚打下来,岂能不知道傅家在整个港岛的影响力?这几年更是趁着霍家大肆转移家族资金至欧洲的机会,在地产和金融市场蚕食了大量份额,已经隐隐有超越霍家的势头。更让安山心中忐忑的是,傅家那位退休前曾是香港警界一哥,在香港司法圈内的影响力弥足轻重。
被飞镖射中小腿的傅家印斜躺在门前的泥泞中哀嚎:“姓安的,你敢动我,我爹地和大哥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见面不到五分钟,两边便各有死伤,傅家印带来的几名保镖均非死即伤。秋雨淅沥,转眼便将雨中的傅家二公子淋得遍体湿透,飞镖上的血槽还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借着村屋内的微弱光线,只看到浓黑的液色不断滴入他身下的水洼。
“小伍,带里头的人,得换个地方了,这里不安全……”安山吩咐道。
“嗯!”小伍正在处理胳膊上的枪伤,刚刚被保镖头领一枪打穿了二头肌,此时正咬着牙止血后绑上从衣服上撕来的绷带。
“姓安的,你等着……”傅家印斜躺在泥水中狼狈不堪地吼道,“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这小子嘴巴太他妈欠了……”系紧止血带后,小伍抄起手枪,径直冲到门外,用枪口抵着傅家印的脑袋。
真正面临死亡时,傅家印居然倒也不害怕了:“有种你们兄弟俩今天就弄死我,弄不死我的话,等我腾出手来……”
小伍摸了把嘴上的雨水,狞笑望向傅家印:“看你他娘的一纯傻逼,真他妈把自己当成公子了?”
被枪口抵着脑袋的傅家印此时倒是异常镇定,理也不理小伍,只转头望向屋内的安山:“姓安的,你有种让这小子开枪!“
安山思忖片刻,对小伍轻笑道:“既然二公子执意要你开枪,反正已经伤了一条腿了,再多一条也无伤大雅。”
闻言,小伍冲傅家印咧嘴狞笑,想也不想对着傅家印另一条完好的腿连开三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傅家印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哪怕当年那件事后,他也只是被家里送去英国呆了半年时间,回港后依旧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里头醉生梦死。三枪后,傅家印疼得昏阙过去,小伍蹲在他身旁,用枪管拍了拍傅家二少的脸:“装死啊?你不是牛逼哄哄的吗?起来啊,起来继续装逼啊……”
小伍朝傅家印的脸上吐了口痰,转身回屋,却没发现刚刚因为一旁屋檐下傅家印带来的其中一个保镖已经悠悠转醒。那保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就只到三声枪响以及傅家印的惨叫声。待小伍的脚步声回到村屋后,他才敢悄然睁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另一名同伴就躺在自己身旁,太阳穴上一处模样怪异的血窟窿,此时早已死透,而不远处的傅二公子也倒在泥泞中,生死未卜。他也不傻,傅家印都被弄成这样了,说明守在里面的保镖头目和另一位同伴应该已经遭遇了毒手,只是他想不通,明明安山这伙子向来只为求财而来,不要万不得已是不会取人性命的,怎么这一次就破了例呢?
“快走!”屋里外来小伍的喝骂声,而后孔蓝翎抱着孔雀,身后跟着吴清,三人被小伍和安山用手枪指着鱼贯而出。
不远处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李云道等四人望着从村屋中出来的三名人质,仲伟新对李云道使了个眼色,示意问道:“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质?”
李云道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用身边的树叶擦拭着手中那枚诡异三刃刀。
安山和小伍押着孔蓝翎三人并没有走下山的山道,而是径直从山道继续上山。
待他们身影隐入黑暗,毛浪才敢出声问道:“沿山道上去是什么地方?”
仲伟新和李若飞同时摇头,仲伟新道:“我也不太清楚,小时候就只到过这里,再往上应该是山林,但前些年经常山体滑波,不知道山道还能不能走了。”
李云道想了想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跟上去。她们仨如果出了事,接下来香港就要不太平了。”
仲伟新点头,见李若飞一直没有说话,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呢?”
李若飞却不看他,但是死死盯着秋雨中生死不明的傅家印,似乎随时都想冲上去补上两枪。
仲伟新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冷冷道:“不管他死没死,今年这事儿你千万别扯上关系,我估计这回傅家的报复手段应该不是一丁半点的。”
李若飞中了魔般地喃喃自语:“为什么秋韵会喜欢这种人渣,为什么……”
仲伟新叹气摇头,拍了拍李若飞的肩膀:“走吧,万一傅家的人跟上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李云道也点头道:“飞机,今天的确不是报仇的好机会。”
李若飞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缓过神,说道:“单一个傅家印,那是远远不够的!”
他几乎面无表情,声音在秋雨中让人不寒而栗。
嫉恶如仇的毛浪知晓李若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