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五前中越缅三**警联合拿下了金三角知名毒枭昆沙后,原先几乎快拧成一根绳的贩毒势力立刻乱成一盘散沙,大小势力层出不穷,背后还有无数明里暗里的各国或官或军的蠹虫触角,交织成一张庞大无比的利益关系网。
吴好德原是昆沙手下的一名“赶骡手”,所谓“赶骡手”说白了就是在穿梭在各国边境负责毒品运输的运输员,因边境深山老林众多只能以骡代车而得名。昆沙时代,吴好德便与中越缅三国边境缉毒队的少部分人达成了默契,昆沙死后,吴好德带着一拔好勇斗狠的毒贩在金三角一带如鱼得水,数年功夫便已然成为三国边境首屈一指的大毒王。
但如今,吴好德年迈,日薄西山,传位于独女吴巧巧,一时间平静了近十年的金三角再度风起云涌。只是,让无数等着老头子进了棺材再出来分一杯羹的大小势力大跌眼镜的是,吴巧巧不仅深得老爷子左右逢源的真传,更是将自家生意从毒品扩张到军火,据说最近还干上了倒卖导弹的勾当。也不是没有恶从胆边生的势力觊觎着这边源源不断的生财之路,雇了大批人马想毕其功于一役,最后只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据说当夜,那位姓吴名巧巧的年轻姑娘亲手斩下敌对势力头目的脑袋,并下令将死者人头立杆悬于门前,五步一杆,竟生生排出了百多米的距离。
李云道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女子貌相心性却如同男子般坚毅的女毒枭,认真道:“你也不想你老子在该安享晚年的年纪落个凄惨下场吧?”
吴巧巧不是没有为吴好德考虑过安度晚年的方案,之前最佳方式就是去地中海买个岛,让老爷子在岛上安心地住着,如此般安享晚年。可是,以吴好德纵横黑道这么些年的经历,让他躲起来度过晚年岁月,跟等死没有什么差别,所以父女俩一直没能达成一致,此时李云道提出的洗底方案正中吴巧巧心中软肋。
“说来听听!”吴巧巧靠在椅背上,伸出纤细素手,立刻有黑衣保镖送上一尊内画仕女观月图的磨砂鼻烟壶,看上去面无表情的黑衣汉子兢兢业业地服侍着主子,动作娴熟。用小勺从壶中舀出一小撮烟粉,贴在鼻畔猛吸一口,吴巧巧一脸享受的表情,“李云道,我欠你一条命,自然会等价地还你。不过你要是敢拿我家老头子的性命开玩笑,别怪我吴巧巧翻脸不认人啊。”她语速极慢,边眯眼享受鼻烟壶边打量眼前的年轻男子,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这是什么?”克莱尔的童稚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小萝莉仰头好奇打量着坐在李云道对面的青年,一时间也分不出这人究竟是男还是女,更为好奇的是吴巧巧手中做工精致的青瓷鼻烟壶。
吴巧巧倒是对克莱尔出奇地耐心,径直将那放在任何一间拍卖行都能拍出天价的鼻烟壶递给对面的歪着脑袋扎两只对称马尾的小丫头:“这叫鼻烟壶,皇帝用过的。”
不能克莱尔接过鼻烟壶,李云道倒是伸手将那就算放在现世也算得上做工精巧的鼻烟壶接了过来:“清末朝廷力弱不逮,宫里头不少好物件都被太监宫女们拿出来变卖给了洋人,看这内画的仕女观月图,应该也是出自宫里的能人巧匠之手,不出意外,应该出自清代光绪年间的周乐元之手。不过周氏笔下大多是江南山水居多,倒是极少能见到他的仕女内画。”
吴巧巧微微有些吃惊:“你能看出这壶的来历?”
李云道微微一笑,将质地颇优鼻烟壶举过头顶,窗外的自然光透过壶体,壶中内画上的月盘仿佛瞬间活了起来,那仕女颦眉表情更是栩栩如生。
“看起来,这的确是皇帝曾经用过的事物。”李云道将鼻烟壶还给吴巧巧,“死人之物阴气太重,还是不要给小姑娘多接触的好。”
克莱尔对李云道话中的意思似懂非懂,生气蹙眉,略有不满。
吴巧巧倒是没再去注意小丫头,只是颇好奇地看向李云道:“怎么看得出是皇帝用过的?”
李云道指着烟壶内画上的几排模糊小字道:“金井一叶坠,凄凉瑶殿旁。残枝未零落,映日有辉光。沟水空流恨,霓裳与断肠。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这是光绪皇帝写给珍妃的一首爱情绝别诗。”
“珍妃?”
李云道点头:“珍妃是光绪最宠爱的妃子,八国联军入京,慈禧后着光绪帝外逃,临行前,将当时年仅二十五岁却已经被迫打入冷宫的珍妃推入了慈宁宫后门的井中。”
“为什么打入冷宫?”吴巧巧显然来了兴致,全然将刚刚两人讨论的主要议题忘在了脑后。
李云道侃侃而谈道:“珍妃之死,历史上有很多说法,大体逃不开婆媳关系不佳沦为历史牺牲品和为夫自愿殉节跳井这两种,公说公说理,婆说婆说理,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
吴巧巧竟听得微微发愣,良久才道:“如果真是殉节跳井的,这女人是真笨,要是被推下井的,那简直是最笨。”
李云道苦笑,却也没有开口反驳,毕竟眼前坐着的是个脾气和性子跟百多年前那位叶赫那拉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有这类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