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弓角是少将一手培养出来的东南军特种精英,所谓养鸟知鸟心,能让“轩辕”蕴育出如此浓郁的杀气,显然是触及了眼前这憨货的逆鳞。∽↗,少将陈国涛顾不得被折断铅笔划破纸面的文件,噌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单手紧握电话的李弓角。
“你在哪儿?”弓角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如同一头被人触怒的雄狮。
“在休斯顿等转机,下一站波哥大。”电话那头的李徽猷说道,电话里隐约还能听到休斯顿机场的转机广播通知。
李弓角看了少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道:“在波哥大等我汇合。”
“好!”电话那边的徽猷对弓角的反应似乎丝毫不意外,就像当年拍了李云道一掌的那头熊瞎子最终还是要某个冬日的黄昏被他们兄弟二人联手毙命一样——欠我李家兄弟的,都得统统还回来。
放下电话,不等李弓角开口,陈国涛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墨水瓶都被震得挪了位置。
下一秒,这位一路从侦察员升迁至少将军衔的老军长骂咧道:“他娘的南美鬼佬,敢在你爷爷的地界上动咱们的细娃子,他娘细皮的……”老军长气得背着手在办公室里直打转。
那个在他面前始终憨笑的高大青年终于收敛了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面无表情道:“我想请假!”
老军长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一圈,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铅笔想写字,却发现铅笔断成了两截,气不打一处来地将铅笔扔进垃圾桶,换了枝钢笔,取了张便签纸,正欲下笔,却停了下来,抬头问道:“需要几天?”
李弓角没料到老军长会如此好说话,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道:“十天?”
于是,老军长抬手便洋洋洒洒写了“特批李弓角同志十五天探亲假”一行字,落款上龙飞凤舞地写了“陈国涛”三个字,撕下便签,站起身,抬头望着足足高出自己两头的壮实青年:“不许义气用事,不许受伤,更不许死!能做到吗?”
本打算脱了这身军装也要奔赴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的李弓角眼眶微红,立正敬礼,大声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老军长叹了口气,冲他挥了挥手。
李弓角正欲离开,却又听到少将唤道:“回来!”
李弓角脚步一滞,疑惑地转身回头。
老军长长吁了口气道:“跟苦草好好说,她一定能理解!”
将军装撑得异常饱满的大块头猛地一点头:“您放心!”
李弓角前脚刚走,后脚大军区参谋长便踏入了陈国涛的办公室:“老陈啊,刚刚看到李弓角那小子走得风风火火的,你可留点心,咱们军区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旗帜型的好兵,可千万不能给带岔了路啊!”
陈国涛面带忧色地站了起来:“那细娃的脾气你是不知道,他想要干的事情,你说一万个理由也挡不住,除非枪毙他,你舍得吗?”
参谋长朱震哈哈笑道:“枪毙?开什么玩笑?真要把他枪毙了,他麾下那帮兔崽子还不要炸了窝?现在整个东南军区有几个不知道咱们有把‘轩辕剑’?老陈,你可看着点,西南的老杨,北京的老张,还有东北的那个孙侉子,可是个个儿都瞄着他呢。孙侉子都说了,只要肯把人让给他,立马把猛虎团教导员的位置空出来。”
陈国涛“切”了一声,不屑道:“他孙侉子想得倒美,猛虎团的教导员就想把咱们的镇军之宝抢去?他怎么不把团长的宝座给出来呢?我估计,就算他用猛虎团一个尖刀连跟你换,你都不乐意吧?”
朱震抚掌大笑:“知我者陈兄矣!北京的老张想把他调进警卫团,据说还动用了他那位老上级的关系,最后还不是被我压了下来,他奶奶的,摆明了跟老子抢人,老子当着首长的面就拍桌子了,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陈国涛却皱眉道:“不对啊,警卫团那头政审程序很严格,大多都是根正苗红的才能进去。弓角那细娃在喇嘛庙里被老喇嘛带大,这层家属关系过不了政审关啊!”
朱震摇头道:“我听说抚养他们长大的老喇嘛也不是普通人,老张也没说得太具体,只是上来就开口要人,我倒也没想那么多。对了,都忘了问你,刚刚那小子急匆匆地干啥去了?”
陈国涛叹了口气:“我给他批了半个月的探亲假。”
“什么?”朱震惊道,“半个月的探亲假?怎么回事?”
陈国涛将刚刚隐约从电话里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朱震立刻摇头道:“不行不行,老陈,你这是跟着小娃娃们瞎胡闹嘛!现役军人出国,弄不好是要出外交纠纷的!”
陈国涛却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电报:“呶,是不是胡闹你一看便知。”
朱震打开军中用来传递秘密情报的电报纸,只粗略扫了一眼,立刻一脸震惊道:“真的假的?”
陈国涛苦笑:“你也不看看哪儿发来的电报?”
朱震再次确认了一下电报的落款,这才叹了口气:“那里头传出来的消息,大体上是出不了问题的。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