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朱漆门槛的时候,林于轼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刚刚得到的消息,让他这个练了数十年形意拳的内家高手居然有种心惊胆战的错觉,以至于迈过门槛时竟前所未有地被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冲入院中,步伐狼狈。
在院中小池边持竹竿垂钓的蒋青天头也不回道事情能把你吓成这样?”
林于轼垂手而立,道李国番死在‘混沌’手下。”
刚刚还在小池旁一脸从容的蒋青天终于放下钓杆,回过头时也神色凝重消息属实?”
林于轼道此次派出了丙字组,六人只有一人活着,不过也受了极重的内伤,预计也时日不多了。”
蒋青天手下网罗了一众江湖人,其中无一不是高手,以各自能力搭配分为甲乙丙丁四组,李国番在的时候,掌管丙丁两组人马,林于轼执掌甲乙两组。& 李国番死后四组人便都划归到林于轼手下,这一次派出去的,便是以打探情报见长的丙字组,一组六人派往南方某地,几乎全军覆没,好在丙字组队长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京城,却也带回一个让蒋青天和林于轼无比头疼的答案。
“看来传说中的十大凶兽确有其人啊!”蒋青天若有所思道。
林于轼道我之前也只是听江湖传闻,说是有这么一个极神秘的机构,其中十大高手以十大上古凶兽来命名,我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
蒋青天深吸了口气我也一直以为只是个以讹传讹的饭后趣闻,没想到……这么说来,国番倒也死得不算冤枉。对了,活着的那个,带,我想亲自问些事情。”
林于轼刚想应下,震动了一下,看了一眼后便叹气道撑着最后一口气的,一分钟前往生了。”
蒋青天皱眉丙字组里头应该有李大欢、乔老瘸这些人,一个都没能?”
“华大头临死前描述过跟对方交手的过程,唉,这世上难道真有里才会出现的那种高手?”说实话,林于轼也不,丙字组中高手云集,就算他和李国番两人联手,也不定能拿下全部六人,对方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或者说那个神秘机构中的人都不是凡人?
蒋青天皱眉冷哼道三头六臂倒不至于,不过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听说当年还在抗日的时候,党内就有这样一个神秘机构,专司刺杀敌方首脑,据说当年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传说,我问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居然也不清楚这当中到底几份真几份假,现在看来,还是老爷子的层次太低,没能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机密。”
林于轼道这也不能怪老太爷,有王家那位稳稳地压上一头,想来老太爷进中枢的机率就少了很多。”
蒋青天暗暗骂了句“老不死的家伙”,背着手在池边站了片刻道,才问道朱梓校那边有没有情况?”
林于轼点头听里面的人说是昨儿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青花瓷的茶具摔了一整套。”
“哦?”蒋青天立刻来了兴致,“难不成当中有隐情不成?”
林于轼道里头传来的消息说是跟朱梓校养在巴黎之夏里头的那个有关。听说好像是人不见了。”
蒋青天冷笑道他向我借巴黎之夏的房子时,我就感觉这王八蛋没安好心,之前我让你查查那个的底细,到底是来头?”
林于轼道查了,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那个姓唐名艳,根本不是朱梓校的姘头。”
“哦?那他这是演的哪出戏?”蒋青天摸娑着下巴,若有所思。
林于轼接着道蒋少,那个叫唐艳的原先是王小北的禁脔。”
“?”蒋青天大惊,猛地恍悟,“朱梓校这是想隔岸观火最后渔翁得利。”
林于轼道就在我想下手将姓唐的带出来的时候,人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下落。估计计朱梓校昨天发火,很可能跟这件事有直接的联系。”
蒋青天盯着碧波轻漾的水面,沉思不语。他太了解朱梓校的为人了,阴险,毒辣,不择手段。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跟朱梓校摊牌的打算。朱家打的是主意,他也心知肚明,蒋家原先是王系人滦的重要一系,之前王家面临分崩离析之前,蒋青天只是按照一贯的政治利益最大化的准则,毫不犹豫地从“改革派”更弦易帜到“保守派”旗下。蒋青天学政治学出身,很清楚现下国内愈发倾左的趋势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蒋家想要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就必须学当年的刘备。至于脸面的问题,在政治面前,那些都是小事。
他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王家老爷子居然没能一命呜呼,如此“改革派”的旗帜就不会那么快地倒下,而之前同属王系人马的蠢蠢欲动者也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
其实蒋青天倒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以他和王小北、李云道的恩怨,就算蒋家待在王系旗下,下场也不定比现在好太多,他只是鄙视那些之前唯唯诺诺地应下一同更换阵营的家族,那些蛇鼠两端的小人,没准儿这会儿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蒋家的笑话。但是蒋青不以为意,笑就让他们笑去,在政坛里哭笑皆有人,但只有笑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