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禄口机场,接近春节,原本不算得太忙碌的机场人头攒动。机场广播刚刚发过通知:由于航空管制,从江宁飞往京城的航班延后两个钟头。换下警服的李云道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衣服是阮疯妞从美国带的,牌子李云道根本认不出来,但剪裁得相当贴身,仿佛量身订制的一般。只是脚上那双千年不变的黑色布鞋,跟这件价格说出来足以让李大刁民倒抽凉气的风衣放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李云道向来就不是在乎别人目光的人,事实上笼罩在春运火热气氛下的机场,每个人都神色匆匆,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对别人的穿着打扮指手划脚。出门前还在队里处理几件急事,李云道只拉着一个很小的行李箱,放了几件日常的换洗衣物。这次去京城主要还是想陪老爷子过春节,高大鹏的案子如今厅里和市里各方都盯得很紧,估摸着在北京也待不上几天。
听到航班延迟两个小时,李云道干脆起身去书店逛了逛,买了两本书,《第三帝国的兴亡》,上下两册,一百一十八块,付钱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疼,但想起刚刚下山在建筑工地上那会儿,天天去新华书店蹭书看的日子,李大刁民似乎觉得那段忙着生存,却也快乐着——眼下吃穿不愁了,但烦心的事情却一桩接着一桩。
“咦?是你?”正要迈出机场书店,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李云道回头,是一个戴着宽大墨镜的年轻女子,短发套裙,高跟黑丝,手臂上搭着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小巧的亮红色旅行箱,从书架边快步走的时候,回头率百分百。
人还未到,李云道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一种香水。戴着墨镜,一李云道没认出来到底是谁。
“真的是你,不认得我了?”女子笑着走上前,摘下墨镜,“现在认出来了吗?”网不跳字。
“哦!苏,真巧。”李云道认出了眼前正是蔡桃夭的大学同学苏钰。
“想不到会在江宁碰到你,的确是很巧,我一个月才飞一次,一直没回姑苏去看看,你这是出去度假?”苏钰上下打量了李云道一番,风衣加布鞋的搭配,也只有他这样的极品才想得出来,不过苏钰还是暗暗有些吃惊,因为她认出了李云道身上的风衣应该是出自纽约如今最出门的定制西服世家,比Brioni还要更稀缺一些,据说早年那家以裁缝手艺传家的西服世家只帮罗马和法兰西贵族定制专门的风衣。想到这里,苏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可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最何况,这个世上有哪个人会穿着这么一件极其奢华的风衣,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地配上一双黑色老北京布鞋。
李云道看出苏钰脸上的诧异,但也没在乎,只是笑了笑道之前我还琢磨着会不会在秦淮河边碰到你,只是几次带去喝咖啡,都没碰上你这位幕后老板。”
“哦,原来小姑娘说的老就是你啊!”苏钰想起之前咖啡馆里打工的小姑娘提起过一个年轻人,但这件事儿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样,你跟夭夭的事儿……”苏钰也很久没有跟蔡桃夭联系了,蔡桃夭的背#景,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不然也不会在大学的时候费尽心机地跟另外一个女生调换宿舍,一定要跟那位北大的天之骄女住在一起,哪怕被日月遮掩了星光,她也觉得值得。她本不想提这个话题,在姑苏的时候,她查过李云道的身份,那时候不过是建筑工地上的一个小工头,就算他再努力,几年,也不可能一跃龙门。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的年轻男人却笑了笑发展得还不,回头办事儿的时候一定让夭夭给你发请柬,你现在可是金融女王,红包可不能小气哦!”
苏钰有些吃惊,眼中的诧异一带而过,随后立马恢复了一脸笑容那是当然的。咦,你也去北京?好像也跟我是一个航班。”她盯着李云道手里的机票,经济仓,果然还是那条跃不过龙门鲤鱼。
李云道笑了笑嗯,去北京看几个亲人,过了春节再。”
苏钰还想说些,但手里的苹果却突然响了起来。“抱歉,我接个。”拿起,“HI,Johnson……”一串流利的英文。打着,她似乎已经忘记身边还站着一个旧相识,到最后,跟李云道露出一个表示歉意的微笑,又做了一个“打联系”的手势,金融女王拉着李云道雄纠纠气昂昂的离开,如同一只吸引了无数雄性眼球的雌孔雀。
李云道自嘲地笑着耸了耸肩,苏钰的轻视他并不觉得有过份的,这世上有很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蔡菩萨和阮疯妞那般。很快,与苏钰的相遇就被他甩到脑后,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从局里出来的时候,李云道从周秀娜那儿拿了盒泡面,这会儿倒真是派上了用场。热腾腾的牛肉面让李大刁民胃口大开,翻开刚买的书,蹲在候机厅的椅子边就开始一边看书一边狼吞虎咽。
不远处透明玻璃的后方,宽松舒适的沙发上坐着容貌绮丽的金融精英,终于打完了越洋,苏钰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她的视力极好,此时正好看到蹲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对着一碗泡面挥舞塑料叉的李云道。她摇着头蔡桃夭就看上这种货色了呢?难道说真正的女神真的都会嫁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