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笑了笑,老喇嘛噶玛拨希的徒弟,走出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不惊天不动地,那已属异常。
一行人在军用机场分道扬镳,临行前,之前几度欲言又止的王小北终究还是拉住李云道:“上辈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咱别带到这一代来,不管你认不认老爷子,我是个哥是认你这个弟弟的。”
李云道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点头:“不像你说的,不管我承认或不承认,身体里流的血总有一部分跟你是一样的。”
王小北有些动情,拍了拍对面男人的肩膀:“回去好好养伤,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过来找你,咱兄弟喝完上回在天下阁没喝完的酒。”
李云道转身上了轰鸣声巨大的军用运输机,踏入机舱的瞬间又突然转身,对停机坪上的王小北吼了句什么,可噪音太大,王小北听不太清楚,正想问他说些什么的时候,运输机上的军人已经关上了舱门。
循着机场的导航灯,飞机冲入云霄,王小北抬头看向天空,此时东方才微微吐白。
“小白,刚刚云道说啥?你不是懂唇语吗?”
白小熊一脸笑意:“云道少爷说,‘让老爷子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抱重孙’。”
王小北微微一愣,随后表情竟微微有些激动:“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外冷内热,瞧着吧,看哥一步一步把他拉回咱老王家,总有一天得把他身份证上的‘李’字儿改成咱们家的三横一竖。”
白小熊也微笑:“其实他是个软心肠的人。”
王小北摇头:“那得看对谁了,你没看那天晚上,他下手可不是一般地狠,还有他那把小刀,我估摸着来历不浅。”
白小熊道:“噶玛拔希调教出来的徒弟,哪个会简单?”
“说得也是!”王小北又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逐渐消失的气云,大手一挥,“走,咱们回北京,姓朱的也该回来了吧。”
白小熊笑得讳莫如深。
飞机上,黑白斑点的土狗蛋子趴在虎子身边吐着舌头,改良过的运输机可以运货也可以载人,载人的那段机身颇是简陋,但幸好没高空的寒意,相反空调打得颇足,只是不知为何机舱空调里吹出来的风总有股说不出的机油味。虎子是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得很,开始就趴在座位上看蓝天白云,可还没来得及兴奋地吼两声,就被突如其来的气流颠簸吓得七上八下面如土色。倒是齐褒姒这个看上去娇气得很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上了飞机就掏出一本英文版的《瓦尔登湖》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气流颠簸的时候才微微皱眉合上书页。
她转头去看李云道,却发现后者正在打量她,可那刁民却不像一般男人被女人识破后面红耳赤或者装模作样,他只是那样安静地微笑着,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毫不避讳,丝毫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齐褒姒嫣然一笑。
她说:“哪有人像你这样打量女孩子的。”
李大刁民说:“谁规定不能这样看女孩子的。”
齐祸水说:“你这样看着人家会害羞的。”
刁民说:“艺术品本身就是用来欣赏的。”
祸水问:“你的意思是我是件艺术品?”
他说:“我在夸你。”
齐女神佯装生气说:“你是在暗指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他说:“即使是你花瓶那也是宋代的汝窑的官家青瓷。”
她问:“你是在夸我吗?”
李云道说:“我是在夸青瓷。”
齐褒姒终于崩不住,失笑道:“难道我比青瓷还好看?”
“那就要看对谁而言了,至少在我这里,你是好看的。”
“现在才觉得我好看?”齐褒姒有些不甘心,人家可是明星呢。
那刁民挠头老实道:“就刚刚看你安静看书的那一小会儿。”
齐女神怒道:“你跳下去吧。”
某刁民哈哈大笑,女神才知道上当,作势要打,却被身边的某人抓住那只细腻如白瓷的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