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对于这个边境的小城来说,算是一件不得了的大案了,让郝云峰更头疼的是,这边还没弄出个名堂出来,小商品市场派出所那边又移交过来一桩棘手无比的案子——四名毒贩被人折了手脚扔在巷子里。
这案子让孟芒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郝云峰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边境城市的刑警,跟这些毒贩也不是头一天周旋了,毒贩的凶残与狠毒,他也早就已经见识过了,那些牺牲在一些的战友同事无数用鲜血和生命验证了这一点。对于毒贩,他是没有任何同情心的,但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第一时间带着人赶到了孟芒县人民医院,看到打了止痛针仍旧在睡梦中颤抖抽搐的陈四,这位在边境小城工作了大半生的老刑警双目噌地变得嗜血般通红,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去年的某个雨夜,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好友王益川后逃之夭夭,没想到这个凶手今天会以这样的形式落在自己的手里。
“医生,他们怎么样了?”郝云峰还是克制住了冲上去冲他脑袋开枪的冲动,让人将主治医生叫了过来问道,“我有些重要的问题要问问他们!”
医生皱着眉摇头道:“刚刚给他们打了止痛针,你看到了,效果很一般。你们啊,这手下得也太重了,虽然是毒贩,但也是人啊,胳膊、腿拧断了还能接上去,可是这么生生在关节处打成粉碎性骨折,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啊!好在,现在要保住他们的命,恐怕只有一条方案,那就是截肢!”
“截肢?”郝云峰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陈四,发现紧闭的双眼微微动了动,眉头也蹙了起来,他心中一阵冷笑,故意问身边的医生,“截肢是什么意思?是要把胳膊、腿全部都截掉吗?”
那医生叹了口气道:“我们刚刚也在会诊商量,以我们县级小医院的水准,截了肢,也不定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们的运气和造化。当然,就算是送到市医院甚至是省医院,这胳膊、腿铁定是保不住了,刚刚CT我们都看过了,所有的关节处全部粉碎了,根本没有接上去的可能。我说警察同志,你们究竟是把这些毒贩怎么着了?我可告诉你们,我是医生,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之分,如果是你们造成的结果,可别怪我们上报给上级部门!”
郝云峰被那执拗的医生说得笑出声来,被医生瞪了一眼,连忙止住笑,解释道:“我们也是接到通知才来看看的,我我现在也很想知道,他们这四个混蛋玩意儿是被哪位英雄……哦不,是被哪个凶手打成这样的,他们不醒过来,我们也没法询问,问不到关键性的答案,这案子就没法儿去破啊!”
那医生狐疑地打量着郝云峰,似乎是在辨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一边的小护士凑上来道:“王医生,刚刚的确是派出所的人送来的,而且我也听我表姐说了,她就在小商品市场附近摆摊,还去看了热闹呢!”
郝云峰又转头看了一眼那陈四,却发现人似乎又晕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要截肢的消息给吓得再次昏了过去。
跟医生交流完,郝云锋有些失望,走到医院雨廊下抽出一根烟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面色有些难看。刚刚五昭寺旁的案发现场一幕一幕从他脑中闪过,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做游客拍照生意的小商贩,怎么会惹上一个擅长使刀的职业杀手呢?除非,死者刘小春生前曾经知晓或者参与过什么秘密的事情。孟芒这种边境小城市,能算得上秘密又能让人忍不住杀人灭口的,自然只能跟一样事情有关联——毒品。那么,如果刘小春的死,是因为他参与或知晓了某个涉及毒品的秘密,那么他的死,跟今天在小巷深处对陈四等人下手的这些人,会不会有直接的关联呢?在郝云峰的潜意识里,总觉得陈四被打成这样,铁定不是一个人下的手,这些恶徒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其中还有练家子,要把陈四这几个人揍成这副样子,没七、八个实力相当的恐怕还真弄不出眼下的局面。
“郝队,监控查到了!”手下的刑警气喘吁吁地从医院里跑出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冲他挥手。
“走!”郝云峰二话不说话,就直奔横在门口的桑塔纳警车。
里程已经接近二十万公里的破桑塔纳抖动着冲向孟芒市公安局,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台同样老掉牙的台式电脑跟前,郝云峰拔开几名手下:“让我看看。”
其中一名手下指着电脑屏幕道:“郝队,那天傍晚有几拔人上去过,不过从后面去而复返来看,第一个上去的个子很高、块头很大的年轻男子跟后面来的一个老外和一个青年应该是一路的,但在这伙人去而复返中间,曾经上去过一个女的,不过看不清脸,她全程都背对着监控。我们猜想,凶手会不会是那三名男子,至于这个女的上去干嘛了,我们还是要问问那边的商户。”
郝云峰皱着眉,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在看到那身材高大的青年时,年轻的刑警们谁都没看到这位五十来岁的顶头上司的嘴皮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待到年轻警察们的“分析推理”结束,他才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们三个,凶手是那个女的,快,派人去问问,这个女人打扮得这么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