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压了压手掌:“别紧张,我是金融体系出身的,所以风格上比较喜欢直来直去,而且你也是自己人,我就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了!鹿城现在形势很复杂啊,表面看上去,万事太平,但实则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外面都很好奇。从地缘来说,鹿城跟浙北其他一些城市,包括西湖在内,隔着几座大山,所以无论是地缘上还是情感上,鹿城可以说自成一隅。党内这些年一直在提倡,我们要走出去,再走回来,鹿城的干部做得并不好,或者说心胸还不够开阔,我希望你去了以后,能够逐步地改变这个局面。”
李云道一听就明白了,看来于爱军来了浙北后,强势的梁实康身边团结了一大批鹿城干部,上令不下达,这是官场忌讳,也是于爱军为何对刘常德如此不满的主要原因——原本应该起到平衡权力作用的市长根本就是个废物,这让于爱军这个当家人如何不生气?
“嗯,那是干部层面的事情,当然,具体怎么去抓,怎么找突破口,你到了以后,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来找我问计。”于爱军笑着说道。
李云道知道,这是于书记在给自己布置作业了,其中第一项作业就是要改变鹿城官场自成小团体的局面,让鹿城进一步融入到浙北的发展体系里去。其实李云道也做过一些研究,尤其是在京城党校时,对地方经济的研究里,就曾经拿鹿城做得案例。鹿城的民间资本很雄厚,所以七年前的民间借贷危间便是从此而来。鹿城人抱团,这是骨子里养成的一个毛病,之前投资房地产,也都是以村、以家族、以行业为单位,在全国各业炒房,鹿城的大多数干部自然是鹿城本地人,相互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很可能两个公务员,你老婆和他老婆就是一个村的,大家一起去京城投了房地产,这样的利益链也就随之形成了。所以这是一种从物质基础上升到天然情感的链接方式,想割裂掉无异于犯了那句“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的忌讳。
“干部的培养你不懂可以慢慢来,这种事情一口吃不成胖子,路总是要一步一步才能走出来的。”于爱军拿起一包利群,给李云道发了一支,又将火机递了过去。
李云道接过火机,却是先帮他点着,然后再点了自己的那根。两个老烟枪凑到一起,自然也别有一番乐趣,不过于爱军还是走到窗边将窗打开了一条缝:“透透气,否则明天一早朱老师起来看到了,又要唠叨了!”他口中的朱老师便是省委书记的夫人朱莉芬,两人是大学同学,而且之后一起进了金融体系,这些年下来,感情很牢固。
李云道笑道:“朱老师要是问起来,便说是我忍不住抽了烟就好!”
于爱军指了指李云道:“你朱老师可没那么好骗,这戒烟说了快二十年了,我也没能戒掉。原本在南面倒是有了能戒掉的苗头了,可就调到浙北来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一多,不抽两口还真撑不下去!”
李云道点点头:“主要是身体习惯了,要真放到某个无烟的环境里,也就适应了。”
说了一会儿题外话,于爱军又走回来,坐下道:“刚刚公安厅的人来过电话,说是梁实康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公安口子上的事情,你是专家,说说看件事情,你怎么看?”
李云道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于书记,从公安的角度来看,他人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结合梁夫人和女儿的交通事故综合来看,凶手极其凶残,这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到的,九成概率是有人雇佣了职业杀手,把这一切弄得像事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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