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各种课业考核加在一起,总是会让人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所幸的是,除了考试,也就没有别的事情会让自己分心。一门一门课业考核完了,也就离结业的时间点越来越近了,四个班绝大多数人都大约知道了自己去向——能回原籍的不多,东、西部间的交流却是不少。
等最后一门课考试结束了,考场里却也没有人像年轻的孩子那般欢欣鼓舞,因为谁都知道,这只是人生当中一记插曲的完结,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和要开展的工作,才是自己生命的主旋律。但大体上心情还是都不错的,毕竟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复习应考,人便是这样,努力了,拼搏了,哪怕结果差强人意些,成就感总还是有的。
关系好一些的,相约着出去聚餐了,李云道、乐天和孙晓霖三人自然也凑到了一起,路过那家老车烧烤的时候发现店面又重新开张了,打的还是老车烧烤的牌子,但客人却很少,只看到屋里头坐了零散的两三个人。
老孙提议进去看看,三人便进老车烧烤点了些烤串,待得那些串儿上来,尝了两口,便又相视苦笑,看来老车的手艺真还是有不传之秘啊!
“诶,对了,他们爷儿俩去了江州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孙晓霖下意识地问了句,说实话,吃着这味道不咋地的烧烤,三人的确很怀念那时候老车的手艺,那羊肉、腰子绝对火候到家。
李云道看了一眼坐在门口面带忧色的烧烤店的新老板,笑了笑道:“老车的手艺,到哪儿不都是架一炉子就能做生意的?更况何他那老东北的脾气,跟江州那帮子人也挺对脾气,据说在现在生意也很红火,俨然也快在开出一网红烧烤店了!”
孙晓霖冲李云道竖起大拇指:“云道,冲这点,我和胖子就得敬你一杯!”
乐天困惑道:“哪点?”
孙晓霖笑道:“接地气啊!瞅瞅我俩,一个干副市长,一个干纪检,往常里都觉得自个儿眼睛快长到脑门子上了。再看看云道,无论在哪儿,三教九流的朋友都能交得上,我原以为老孙到了江北,也就原来公安系统的人罩着,没想到他连开火锅城的小老百姓都认得,听说老车开店的那店面儿,就是那开火锅城的小伙子给帮忙找的。”
于是乐天也举起酒杯:“老孙这点说得没错,说实话,论智商,我以前没怕过谁,嗯,论背景,我以往也都觉得高人一等,直到认得了这家伙,我才知道,原本红三代里头,居然也有这么接地气儿家伙!”
李云道笑着跟两人碰了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道:“别说我了,说说你们俩,地儿差不多确定了?老孙去鲁南?胖子你去江南?”
孙晓霖和乐天同时点头,老孙道:“定喽,我媳妇儿把家里行李都打包好了,就等着我去上任了,给孩子也转学。不过听说沿海的教育资源的确比西部要好不少,这样一来,让他们娘儿俩颠沛的愧疚感也就减轻了些。”
乐天问道:“那嫂子的工作……”
孙晓霖耸耸肩道:“随缘吧,组织部之前找我谈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问题,我说回去再征求一下我媳妇儿的意见。说是要安排到济州当地的大专院校当老师。”
乐天笑道:“那敢情好啊,当老师有双休还有寒暑假,正好还方便带孩子。”
孙晓霖点点头:“就是离老人们太远了,有点放心不下,好在我和我媳妇儿都有兄弟姐妹,有他们照应。”
乐天道:“怕什么,现在老人家,都长寿着呢,实在不行,等安顿好了,就接到济州去呗。”
孙晓霖笑道:“我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从西部到沿海,也算是升职了,胖子,你跑江南干纪检监察,怕是日子不好过啊!”
如今早已经跟“胖子”这个称谓完全不搭边的乐天嘿嘿笑了笑道:“反正我就是锻炼锻炼,以往在蜀中,事事都有老爷子罩着,不算真独立,这回到江南,正儿八经地独自开展些工作,对往后来说,也是好事。”
李云道点头道:“江南那边我还是很熟悉的,回头空了我过去一趟,有些关系可以维护起来。”
乐天二话不说,便举杯道:“嘿,我就知道咱是兄弟,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孙晓霖也举杯凑上来:“我陪一个,云道讲义气这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在江南真算是起于微末了,方方面面的关系自然也都还是吃得开的,胖子,你智商高,但这为人处事上,还真得向云道多请教请教。”三人中,孙晓霖年纪最长,但此时就算说这番话,倒也只是情真义切,而不是倚老卖老。
乐天打趣坏笑道:“反正你别把你那些红颜知己介绍给我就成。”
李云道笑骂道:“滚你个犊子,你想我还不给介绍呢!”
孙晓霖笑着揭秘道:“云道,胖子这小子最近跟生命科学院的几个闺女走得很近啊!”
乐天连忙道:“那是朋友,真是朋友……”
李云道也笑道:“老孙也没说啥啊,只是说走得很近而已!”
跟这两人在一块儿,乐天也知道越解释越迷糊,干脆不解释,吆喝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