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几块更改了使用性质的百万方地块,给他的私人财富带了巨额的增长——正是这份巨额的财富,将这个敢于在省委常委会上对高泰祥说不的市委书记推上了被告席。
不远处,就是一处人工湖,不知道哪里来的学者考证说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曾经在这里短暂地栖身过,所以命名为沛公湖。沛公湖原本是要作为5a级风景区进行开发的,如今别说5a级风景区,连风景两个字都算不上。湖边飘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垃圾,成片的枯黄芦苇让这片土地看上去愈发凄凉。
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李云道相信马文华也回天乏术,干了一辈子纪委出身的马书记的确想给这个城市留下些宝贵的东西,但是天时、地利、人和,似乎一样都不占边。
石明在规划这样的一个全新的工业园区前,去了成都高新区、苏州工业园区、青岛工业园区等国内数十个顶类开发区考察,浩浩荡荡的考察队伍出去了一批又一批,久悬不定,直到最后,才因为石明在苏州挂职过半年,才定下仿照江南苏州的模式进行开发区的建设。
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开发区,先是声势浩大的拆迁工程,埋人事件震惊全国,事件余波未了,紧接着就是江北窝案爆发。江州从皮肉到骨子里都生病了,原本设想和规划都相当然地完美主义的开发区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江州想要转型升级,还是得在开发区上找答案。”李云道喃喃自语,转身时却看到一辆牛车徐徐从新城大道上走过,中间停顿了一下,留下一地热气腾腾的牛屎。牛车上装着整车的草,去的方向却是开发区深处。
李云道有些困惑,上前问赶车的老人:“大爷,开发区不都拆迁了吗?您这一车草运进去干啥?”湖边的风很大,李云道下车的时候披了一件宽大的风衣,风衣遮住了制服,加上他一口北方口音,老人以为是来开发区考察投资环境的客商。
“拆迁?那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乡下人,没了地就不习惯。村子里好多人都住在城里,反正政府征收上去的地还空着,还能种些庄稼,伺候了一辈子的农田,没了地,心里怪不踏实的。”老人揉了揉眼角,皱纹如菊花般绽放,吆喝着让老牛停了下来,接过眼前这长相和气质都颇顺眼的年轻人递来的烟,又用手挡着风,点了烟,抽了一口才接着道,“娃娃你是来考察投资的?听大爷一句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咱们江州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来投资,你看前面这个城东工业园区,当时建区奠基那阵子,省委书记、市委书记来了一大帮子官员,来投资的商人也不少,那会可热闹了。现在你再看看,说好的商场、超市、学校,一样都没有建,来投资的人十个也已经跑掉了九个,剩下的也在想办法脱手。年轻娃娃,手里有钱是祖上积的德,但有钱也不能那么着糟蹋啊!”
老人家一段话说得李云道哑口无言,又听老人说了些关于开发区的闲话,这才目送老人吆喝着老牛,驾驶牛车缓缓走向远方。
城东工业园区弄得民怨不小啊,看来要扭转开发区的局面,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正感叹着,手机响了,李云道低头一看,顿时觉得头疼万分:消失一阵子的小魔女潘瑾又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