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休息吧,如果还能挖出一条大鱼来的话,又有得忙活了!”
李云道点了点头,看了郭松凯一眼,他对这种背叛者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如果不是姑姑反应快,或许这一次巡视组的浙北之战真要以败北告终了。只是大姑口中的那条“大鱼”却让李云道心生警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不用说在保守一派里势力仍旧算得上如日中天的赵家。刚刚拿下一个汤林阳,姑姑难道是想趁胜追击,毕其功于一役?这样做是不是太冒进了些呢?但李云道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放下证物后便退出了房间。
干警们都回房休息了,李云道却如果也睡不着了。赵平安不是在京城毫无根基的汤林阳,拿下一个汤部长,总不终于有跳梁小丑蹦出来跟纪委叫板,但如果赵平安那边出问题,眼下的形势里,无论是对于保守派还是对于改革派,似乎都不是一件合乎时宜的事情。
算了算美国时间,此时差不多应该是晚上了,李云道想给远在美国的阮钰打个视频电话,却发现回来复命时手机已经全部上交,现在别说是视频,就是发条短信或微信都不太可能。
再算算日子,距离蔡桃夭离开,也足有数月了,西南边境已经偃旗息鼓,却终始没有任何音讯,那个站在北京饭店门口点头说要跟自己私奔的蔡家大菩萨,此时还好吗?西南边陲的夜,是炮火连绵还是也像这里一般祥和安静呢?
十力嘉措跟着那群大喇嘛去当那劳什子的噶举派教宗,转眼已经大半年了,那个从小骑在自己肩膀爬墙头的小喇嘛,在那了无人烟的大雪山深处,一切可还安好?
那个总爱大雪天赤着膊的壮硕青年,他说要为大师父守三年的孝,可是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啊,带着苦草嫂子在那穷山恶水里,是否能用三年折腾出一个大胖儿子呢?
还有那个面容比女子还要妖媚万分的徽猷,异国他乡的女子火辣动人,可曾为了内心的那一袭紫衣,坚守着他十年如一日的童子功呢?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挂念明明可以开口却不说话的儿子,那闭口禅修的又究竟是哪里的名堂?
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最近东征西战,杀伐果敢,自己应该是累了。
人累了便需要休息,醒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只睡了两个钟头,李云道便被匆匆的敲门声吵醒,是王抗日。
“京城来消息了,要求到此为止。”王抗日看上去疲惫,但目光却出奇地清澈明亮,“也是时候回去了。”
李云道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帮大姑揉肩解乏:“赵若普?”
大姑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个名可不能乱叫,虽阵营不同,但他跟你爷爷一个辈份。”
李云道笑了笑:“谁让他生了两个坑爹的儿子。”
大姑笑道:“赵平安和赵忌,能力都是当仁不让的,只是心术实在是……我党的用人原则之一,首先看的就是人品,其次才是能力。”
李云道摇头:“这是您的用人原则,可不是孙叔叔的。”
大姑笑了起来:“有种下次你当着他的面说。”
李云道连忙摇头:“那可不敢,万一他一怒,把我扔到西边的深山老林里去,那我还不得哭死。”
大姑笑了笑:“别皮了,让你的人收拾收拾,中午退房。我们这边也安排好了,下午的飞机直飞京城。”
“这么快?”李云道颇诧异道。
“有人等不及了。”王抗日冷笑。
“唉,你们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了。”李云道嘿嘿笑道。
“再复杂能复杂得过你那些个红颜知己?臭小子,你给姑姑收敛着点,当然,如果肚子大了,孩子抱回老王家,我和你援朝姑姑都是认的。”
李大刁民哭笑不得地落荒而逃,等出了门才发现,刚刚那是自己的房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