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抗日看着汤力,她研究过汤家的资料,知道这位汤家大少曾经娶了浙北台的台柱子,但却没料到那同床共枕多年的女子,竟然是一条有毒药的美人蛇。父亲汤林阳在浙北的特殊权势,给做生意的汤力带来了诸多便利,但从王抗日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汤力档案其实也干净,利用某些照片和视频对部分不愿投诚的官员进行威胁。但令王抗日觉得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汤力有直接或间接参与贩毒的行为。难道是汤林阳刻意在保全自己的儿子?但他能一声令下,派出几路人马追杀汤力,没理由会因为爱惜儿子而不让汤力插手毒品生意。国外调查的资料显示,汤林阳通过几个不同的隐秘渠道,采用借腹的方式已经在国外孕育了六名男童,最大的一名男童现在已经上小学了。
“你是独子?”王抗日看着落魄的汤公子问道,此时的汤力,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张牙舞爪的跋扈,相反整个人瘦了一圈又佝偻着身子,乍一看像是落难的难民。
汤力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来以为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他不傻,如果自己真是独子,汤林阳说什么也不会派人追杀自己。
王抗日也笑了起来:“看来咱们这位汤部长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汤力冷哼了一声:“他是老而不死,死而不僵。但愿你们美联航的飞机飞出中国国境前能把人拦住,否则……他应该会申请避难的,想引渡回国可能性几乎为零。”
王抗日点头,走出门外,拿出手机,但很快又将手机放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李云道需要专注。
李云道的确很专注,专注地盯着每一个从出入境处核查护照离开的乘客。接近国庆,错峰出境游的旅客很多,形形色色的面孔看多了,便会觉得麻木了,仿佛看到的每一张面孔看上去都类似,木兰花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但他回头看了一眼一身便服打扮的李云道:“头儿,这么多人,能看得过来的吗?姓汤的真会傻到来乘飞机离开?”
李云道的目光焦点移动得飞快,他虽然累,但还不至于眼花:“小时候我在道藏里看到过一种呼吸方法,可以明目提神,有机会我教你。”
战风雨笑着瞥了木兰花一眼:“头儿,他那德性,怎么学得会那么高深的内家功?还是抽空教我吧。”
木兰花不服气,眼睛一瞪就想辩驳,却不料李云道突然道:“来了。”
两人顺着李云道的目光看去,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一个名堂来:“头儿,在哪儿?”
他们只看到一群穿得相似广告衫的老人旅行团,上面写着青年国旅美国团的字样,女导游在前方举着小旗带着路:“都跟上啊,护照准备好!”
李云道笑了笑,从角落的树丛后走出来,径直走向那老年旅行团,走到一个年过六旬、气质姣好的老妪面前,笑容灿烂如春日阳光:“汤部长,几天不见,怎么连形象都变了?”
那老妪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花白头发,戴着一幅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很像一位女性学者,只是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慌乱,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战风雨和木兰花也快步跟了上来,手伸入衣服内握着枪把,李云道之前下过命令,如果当真留不下来,留一具尸体,也算是给党和人民有了个交代。
导游看旅行团里有老人碰到麻烦,加上李云道他们穿着便装,凑上来想帮忙解围,却被后面赶到的机场特警拦住了。她刚想开口,却发现赶来的警察都是荷枪实弹,立刻意识到形式不对,又悄悄地退到了人群外。
见一群警察围住了自己,“老妪”一声轻笑:“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声音沧桑而浑厚,完全是男性的声音,一旁的众人才意识到,这老妪身份有问题。
李云道笑道:“当然需要,人家不是说嘛,浙北有两个常委会,一个在省委,一个在你家。试问,要找你,我敢不多增加些人手吗?”
汤林阳拿掉假发,摘掉眼镜,周围的人这才吃惊地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男扮女装的老者,但哪怕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广告衫,那老人眼神依旧犀利,睥睨天下:“成王败寇,可惜可惜。”
李云道当真是哭笑不得:“都什么世道了?清政府都灭亡一百多年了,你还想着皇袍加身的事?”
汤林阳扫了李云道一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李云道点头认真道:“也许我是燕雀,但与百姓无害,你有鸿鹄之志,却践踏权力,祸害百姓,所以你的鸿鹄之志,不要也罢。”
汤林阳很认真地看了李云道一眼:“王鹏震的孙子,倒还是有些看头的。”
李云道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手#雷模样的事物从围观的人群中扔进警察的包围圈,所有人均是一愣,战风雨刚想有所动作,却不料被李云道飞快推开,紧接着,便看到年轻局长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手#雷。
“头儿!”
“头儿!”
“局长!”
众警异口同声。
又有几颗手雷扔进人群。没有爆炸,只有大量的烟雾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