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和一段加密视频?”李云道打量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乱码文字,显然账本是用毒贩郭威自己才明白的某种密语撰写的,要破译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视频却是被夏初以最快的方式破解了出来,只是内容令夏初这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面红耳赤。
“李局,我……我去趟洗手间。”夏初逃了出去,李云道转头便看到战风雨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等看完视频,李云道不禁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雨,你去请范书记进来。”
陪这些年轻人熬了这么多年,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范志宏已经隐隐觉得颇为吃力,下午出去溜达了一会吹了些湖风,晚上便发起了低烧,此时吃了退烧药刚刚睡下,却被战风雨叫醒。等看完视频,感冒发烧的范书记立刻像换了个人一般斗志昂扬:“云道,事不宜迟,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建议立刻向子胥局长汇报。”他看了看时间,“这样吧,这会儿刚过九点,子胥局长一般不到十一点不会睡下,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范志宏又顿了顿,叹了口气,“看完这段视频,我估计很多人今晚又睡不着觉了。”
李云道也叹了口气,大敌当前,最忌自乱阵脚,现在正是此次反恐安隐排查工作最紧张的时刻,今天又碰上了杀人案,瑶瑶也失踪了,此时又牵扯出内部违纪大案,这样的混乱局面,显然不是各方都愿意看到的。
“好吧,事不宜迟,今晚又没得睡喽!”范志宏叹了口气,视频中的那人也是市管干部,见完子胥局长,如果形成了统一意见,按组织纪律,必须连夜同时向市纪委和省厅纪委汇报。
范志宏电话中并没有向朱子胥说明来意,有些事情不适合在电话中细聊,只说与李云道一起,有重要情况向市局党委反映。范志宏用了“市局党委”四个字,加上范志宏是纪委书记,朱子胥便意识到市局内部的某个人可能出了问题。
挂了范志宏的电话,朱子胥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夫人送了一盘切成小片的苹果进来,见他面色凝重,关切问道:“老朱,出什么事了?”
“范志宏和李云道待会儿会到家里来,你准备泡两杯茶。”朱子胥心不在焉说道,他到此刻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是已方阵容中有人出了问题,那么娄大鹏铁定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虽然不至于在党委会上失控,但自己安然退二线的计划很可能需要出现些波折,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范志宏?你们那个纪委书记?他不是中立派嘛,难不成想明白了?李云道是哪个……咦,是不是前段日子刚刚空降来的那个娃娃兵?”朱子胥的夫人周怡文是原西湖人武部部长,她自己本身也是退伍军人,现在女承父业,在市人武部就职,言语间不由自主地带着几份军人口气。
朱子胥点了点头:“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年轻人,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娃娃兵可不简单啊!”
周怡文帮朱子胥在腰上的旧伤处轻轻捶打着,悠然说道:“再怎么后浪推前浪,那也逃不离姜是老的辣这句古训。”他们婚后夫妻感情一直和睦,如果不是朱子胥腰上有当年抓凶犯留下的旧伤以至于在某些方面算不上得心应手,否则两人倒是真应了越活越年轻那句话。
朱子胥轻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小家伙就是下来挂个职,镀个金就要调上去,但目前看来,省里和市里都有些想让他接班的意思。”
“接班?”周怡文轻呼了一声,“他才多大?刚三十岁出头吧?他们比我爸还老糊涂了?”
妻子的这个比方让朱子胥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鬓生华发的妻子的肩膀道:“上面那些人的眼睛,可比你我都亮多了。抛开小家伙的背景不谈,单这些年在公安战线上的建树,说出来就要吓你一跳。要真让他接手,接实话,我还是放心的。”
周怡文打趣道:“说得好像公安局是咱们家的,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朱子胥语重心长道:“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我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将市局打造成如今这个理想的局面。全国那么多副省级城市,要论犯罪率低,破案率高,除了现在的西湖市,恐怕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全国第一。”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抓起贼来比谁都厉害!”周怡文笑着打趣自己的丈夫,但她也清楚,毫无根基的丈夫只身调任西湖市公安局局长时是如何地孤地无援,这个把抓贼看得比家庭还要重要的男人用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但翻手为云而且将市局经营成铁桶一块,这样的魄力和能力放眼整个西湖也是屈指可数,这一点身为这个男人的妻子,周怡文相当自豪。
“可是,这么年轻的副市长,市里不少老同志会有看法吧?”周怡文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朱子胥摇头:“中央早几年就已经在倡导领导干部的年轻化,现在已经出现了70后的省委常委,80后的副厅级如今放眼全国也不是独此一家,所以也算不上是冒险的提拔。只是最近省里传来一些风声,明国书记可能要调回中组部,关于接班人的说法众说纷纭,但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性最大。”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