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颐和园。一处承载中华民族无数辉煌与耻辱的地方,曾经的皇家园林,经历侵略者的摧残与羞辱后,如今历久弥新。碧波潾潾,仿西湖而设的昆明湖畔,长发素衣的美貌女子一手抱着一个瞪着灵气大眼睛的男童,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万寿山:“凤驹,那里万寿山,旁边是转轮藏,就是爸爸的弟弟十力叔叔修的藏传佛教佛经书架。旁边是昆仑湖石碑……”她独自一人抱着孩子,上万寿山,下万寿山,走过苏州街,路过荷花池,博闻强记,对于第一处名胜古迹的讲解都是深入浅出。那圆睁着一对灵气大眼睛的孩子仿佛真能听懂一般,不哭也不闹,静静地由女子抱在怀中,似乎很努力地听着女子的每一句话。
如此仙宫朱蕊般的女子,再带着一个灵气十足的娃娃,在这园中的回头率近乎百分之百,转到烟溪岚雾时,女子放下娃娃,那孩子极懂事地蹒跚着抓住女子的裤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亭台楼阁。女子将如瀑布般散落于肩头的黑发用青色的发布随意地束在脑后,蹲下身子点了点头小家伙粉嫩的额头:“我家凤驹快一岁了,聪慧无双,妈妈也不知你为何不肯开口说话,爸爸开玩笑说,凤驹也许是在修闭口禅。兴许我家凤驹修的真是不说话的禅意,对吗?”
小家伙突然冲女子笑了起来,大眼睛眯成两只小月芽,小酒窝仿佛按照女子面颊上的模子刻子出来的一般。女子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又重新将他抱在怀中:“凤驹想爸爸了吗?”
小家伙捧着女子的脸亲了又亲,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看来凤驹也想爸爸了呢!”
夏末皇家园林郁郁葱葱,到佛香阁时,女子擦了擦额上的微汗,却徒然皱眉——色彩斑斓的楼阁前,穿着绿色军装、肩上金星闪耀的老者笑盈盈地望着她和怀中的孩子。她默默走近,老人逗弄她怀中的孩子:“小凤驹,还认得爷爷吗?”
灵气的孩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口水喷了那老人一脸。老者也不生气,摸了把脸上的口水:“小家伙,是个带把的种!”
女子帮孩子擦了擦嘴角,面色清冷道:“我退伍了。”
老人嘿嘿笑着,蹭了蹭小家伙面颊:“这孩子长得真俊俏,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儿!”
女子沉默不语。
老人终于挺起胸膛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女子叹气道:“桃夭只是一介小女子,如今相夫教子才是桃夭最为重要的职责。”
老人正色道:“家国天下,没有国,哪来的家?”
女子摇头道:“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
老人沉默良久,才道:“西南边陲之争由来已久,边境上有多少像凤驹儿这般大小的孩子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啊!”
女子抱着怀中的孩子,久久沉默不语。
微风吹过昆明湖面,波光十色,却在这游人如织的处暑季节显得有些清冷。
良久,女子才抬头望向肩上金星耀眼的老人:“什么时候出发?”她的面色很复杂,对怀中的孩子似乎充满了歉意,下意识地亲吻着孩子的面颊。
老人叹气道:“越快越好。”
她想了想:“不比从前了,家里我得安顿好。”
老人又轻叹了一口气:“好好跟云道谈谈,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她点头:“给我三天时间。”
老人望着昂首望着蓝天白云:“几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三天了。”
她目送老人大步流星地离开,聪慧的孩子伸出如藕断般的双臂捧住女子的面,仿佛他也知道老人的出现,意味着自己许久都见不到母亲了。
女子将孩子搂在怀中,轻声道:“凤驹啊凤驹,刚刚那个爷爷是妈妈的老上级,西南边境敌国屡次犯境, 妈妈本不想多管,但许许多多像凤驹一般大小的孩子流离失所。妈妈是军人,哪怕退伍了,也仍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这是妈妈的责任和义务。凤驹啊凤驹,爸爸从小一个人在那所苦寒的寺庙里长大,习惯了孤独,妈妈去打坏人的时候,凤驹去西湖陪爸爸,好不好?”
大眼睛笑得变成两道月牙儿的小家伙似乎真听懂了,咿咿呀呀兴奋地在女子怀中蹦跳着,女子似乎有些吃醋,嗔怪道:“妈妈天天带着你满北京城溜达,也没见你这么兴奋,一说去西湖找爸爸,你就这般开心,妈妈要吃醋了呢!”
小家伙咯咯笑着,凑到女子的脸颊旁香了又香,女子笑得合不拢嘴:“逗女人开心的功夫也是遗传,这般大小就会哄女人开心,长大了还得了?”
老人出现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女子带着娃娃逛这皇家园林的心境,从佛香阁出来,她又抱着孩子去了文昌阁和谐趣园,又在园中试了些江南的点心,这才抱着孩子踏出这座写满沧桑历史的文化遗产。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停在女子的面前,司机是一个胡子刮得很干净的中年男子,身材壮实,腰杆挺得笔直,看到女子和怀中的孩子时,一脸复杂的表情:“小姐,真的要去吗?”
女子轻叹一声:“一日是军人,终身是军人。七叔,你也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