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师姐亲手做的绿豆糕颇具江南特色,又加了些薄荷叶汁,在初夏季节入口,既清甜香糯又凉爽沁人。也许是许久没有尝过绿荷的手艺,李云道一口气吃了十绿豆糕,狼吞虎咽,一脸十年没吃过饭的穷凶极恶,吓得绿荷连忙给他倒了一杯山楂水:“慢点吃,像个孩子似的。”
李云道不以为意,吴老和绿荷这里,是他心灵的一方净土,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到这里来,仿佛这里才是他心灵的归宿。“嘿嘿,师姐手艺真好哩!你做的绿豆糕吃多少都不会腻!”李云道由衷地赞道。
绿荷师姐听了心中高兴,唇角微微扬起,甜甜笑道:“你喜欢吃就好,这次薄荷叶不够了,下次师姐多做些,让你带走。”
“嗯嗯!”李云道也不跟绿荷客气,他知道如此绿荷才更高兴,眼珠子一转,问道,“老师有没有生气?”
绿荷掩口笑道:“还说呢,那天老师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一开始还聊得挺开心,等一提到你这个关门弟子,老师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老师的朋友好像也是你们西湖市的一位老领导,人家倒是对你赞不绝口哩。不过师弟啊,以后可不能那般冒险了,几千公斤炸药,老师听了都发懵哩!”说着说着,绿荷师姐便忧伤了起来,一张俏脸惹人生怜,“凤驹才多大,阮钰又刚刚怀孕,以后做事可不敢那般孟浪!毒贩,恐怖份子,都是不要命的啊!”
眼着绿荷一双美眸又要泪眼婆娑,李云道连忙点头:“嗯嗯嗯,我答应师姐就是,下回绝对不会这般冲动了。对了师姐,最近咱们赵书记有没有再找过老师?”李云道连忙扯开话题。
绿荷心思单纯,果然顺着李云道的话往下说:“自从你出鬼点子让老师给赵书记写了‘将门风骨’四字后,赵书记似乎就消失了。不过,我听人说,最近他在浙北大学等高校视察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过,说‘我们有些老学者,学术功底是公认的好,但是不务正业’,嘻嘻,估计说的就是老师。我没敢跟老师说,怕老师生气,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老师已经退休了,享受的是国务院津贴,跟他浙北省委书记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李云道却摇头道:“别小看了咱们这位赵书记,很可能将来某一天,人家真的入主国务院了,也许这样他也不会满足!”
绿荷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眸子在餐厅的灯光下看上去格外闪亮:“那怎么办?万一到时候他针对老师……”
李云道笑了起来:“师姐,你就宽心吧,先不说他能不能登顶,就算他真的登了顶,到那个时候,估计他又得回过头来巴结老师了,毕竟到了那个层次,他也不敢在史书上留下骂名。”李云道虽然安慰了绿荷,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以赵平安的胸怀气度,如果真我有那么一天,肯定会秋后算账,到时候清算起来,就不是如今这般风清云淡的局面了。
躺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这座距离西湖不远民宅小院有三间房,恰好老师睡一间,绿荷和红荷姐妹俩睡了一间,李云道只能去那间支着一张行军床的小屋。虽然只是小屋,但却被绿荷收拾得很干净清爽,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今天艾灸师傅来给老师诊疗过,所以屋子里有些艾草味。”绿荷似乎有些歉意,“条件简陋了些,师弟将就着睡一晚上吧,明天我去挑张床让人送来。”
李云道笑道:“没事儿,这条件已经很好了。我刚下山那会儿,带着十力一起睡工地上的工棚,那条件、那气味,嘿嘿,这已经很好了!”
绿荷帮李云道铺了床铺,又送了一床毛毯进来,最后还不放心,送了一杯温开水进来,这才回自己的房间睡下。
躺在行军床上的李云道头枕着双臂,借着外面的微光,盯着小屋上方的屋梁,久久不能入睡。
戚洪波用来换取短暂平静的消息对他来说足够震撼:毛舒的背后居然还另有“高”人,而且也同样身居高位,那么这个神秘的幕后高人究竟是谁呢?
知道李云道正在调查圣教的人并不多,戚洪波这个层面的人更不可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在他们眼里,甄平母子顶多就是跟恐怖份子有关联,但他绝对不可能知道圣教这样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因而戚洪波是不可能用这种消息来欺骗自己以换取苟延残喘的时间的。
可是,戚洪波所说的毛舒背后的“大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呢?是体制内的?还是体制外?
毛舒是本名门智雷的卧底警察,能使唤得动他的,要么是级别比张士英还要高的,要么就是能够给毛舒足够的利益,或者说,两者皆俱!
如今毛舒被国安直接带去了京城,难道说,毛舒背后的人,是国安的人?或者说跟国安有着莫大关系的人?这个答案只有毛舒能够解答了,但是能不能再见到毛舒,李云道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找到老猫的那名手下苏洪。现在绑架小不点的三人团伙一死两逃,苏洪知道得罪了戚洪波,短期内肯定不敢在西湖露脸了。
李云道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华山:“老华,让线人在道上放消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