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麓脚下,离大城“河阳”还有五十里地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草庙村”。
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百姓多以上山打柴交于青云门换些银两生活。平日里村民常见青云弟子高来高去,有诛般神奇,对青云门是崇拜不已,以为得道仙家。
而青云门一向照顾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颇为不错。
夕阳西下,整个草庙村都沉浸在落日的余辉中,一群孩童嬉闹着跑向村头那间旧草庙。从外看去,这座小草庙破旧不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人世风雨。
“张小凡,有种你就站住!”
一声笑骂,出自为首那个孩童之口,他看上去十岁左右,眉目清秀,领着四、五个男女孩童,追着前方另一个小孩。
前头那被称作张小凡的小孩比他小了两岁,个子也矮些,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拼力向前跑去,间中还回头做了个鬼脸,“呸,你当我白痴啊!”说着反而跑得更快了。
“扑通,”
只见张小凡第一个冲进破庙中,不料一个不留神,被门板绊了一下,狠狠地摔了个跟头,后边几个小孩大喜,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那清秀男孩面有得色,笑道,
“被我抓住了,这下你没话说了罢?”
谁知张小凡怪眼一翻,道:“不算不算,你暗算了我,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张小凡道:“好你个林惊羽,你敢说这个门板不是你放在这儿的?”
那叫林惊羽的小孩大声道:“哪有此事!”
小凡一抿嘴,头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不屈服的样子。林惊羽气从心头起,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怒道:“说好了抓住就认输的,你服不服?”
张小凡理也不理。
林惊羽脸色通红,手上用力,大声道:“服不服?”
张小凡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的脸也开始涨红,但他小小年纪,性子竟是极犟,硬是一声不吭。
林惊羽却是越来越怒,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口中一叠声道:“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这时其他小孩眼看不对,都悄悄缩了回去,只剩下这两个无知孩童,为了意气之争,由着各自偏激性子,这般彼此坚持下去。
说时迟,这时快,
眼看张小凡渐渐要窒息了,一声佛号响起,“阿弥佗佛,快快住手。”
与此同时,一粒石子也从门外重重地打在林惊羽的手上,后者顿时如遭电击,全身大震,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只见一白衣青年从门外走进,先前的石子正是由他发出,而破庙深处,那位刚刚起身的老僧,见到这一幕,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精光。
“喂,你是谁啊!”
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是林惊羽,
见有人从门外走来,他哪里还不知道刚刚以石子逼开自己的人是谁,想到自己差diǎn因一时之差害死同伴,语气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转头道:“小凡,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了。”
“我没事,惊羽。”
到底是小孩心性,张小凡在经过刚才的惊吓之后,没过多久便恢复了过来,此刻又听到同伴向自己道歉,那一丝怨气早已不知道跑到何处,转头看向那出手的青年,好奇道,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小朋友,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diǎn回家吧,”
对于两人的问话,青年却置若未闻,随意嘱咐两句后,便朝着那老僧走去,“见过大师,晚辈叶凡,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张小凡和林惊羽这才注意到庙内居然还有一人,不由得有些好奇。
草庙村在青云门附近,这里道教为尊,佛家弟子极为少见,是以二人也没有见过这等装束的人,再想到刚才那青年的话,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破庙。
“阿弥陀佛,贫僧普智,见过施主,施主是青云门弟子吧?”
闻言,老僧先是回了一礼,又仔细的看了叶凡几眼,这才开口,倒是没有询问叶凡为何不赶回青云山。
“原来是天音寺的普智大师,不错,晚辈刚刚结束历练,正准备回到山里。”
叶凡diǎndiǎn头,也学着普智在草庙之中席地打坐,不再多言。
普智见状,也恢复了先前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二人在这小小的破庙中,倒是相处甚安。
夜深,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风雨将欲来,一片肃杀意。
普智缓缓睁开了眼睛,见不远处的叶凡亦是如此,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忽然,村子一头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
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便往村外而去,正向着草庙方向而来,普智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