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艾纪569年。
南都以南九十多公里,有一座相当偏僻的乡下小镇。镇上人烟稀少,大多是留守的老弱病残。青壮年男女都纷纷奔赴百里之外的大都市,谋求更舒适的生活去了,鲜有能忍受乡下小镇里那贫穷、落后、无聊的生活环境的。
小镇之外,荒路旁边,有一座废弃的破茅草屋。
正是傍晚黄昏,却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汇成一缕缕水流坠下,门口的路面早已泥泞不堪,处处水洼。屋子四面是透着光的腐朽木板拼接成的,好在虽有雨却无风,不然就算躲到屋内也要淋雨。
天色阴沉,茅草屋内光线很暗,难以视物。
“蓬。”
一朵火焰,在茅草屋内轰然出现,火光摇曳着,旋即往地面上一跳,落到一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干柴堆上。通常引火点柴,火焰都会先暗上一下,接着才逐渐窜起更高的火苗。但是这火焰却也不知是个什么性质的,甫一落到木柴上,居然火势不减,就那么瞬间点燃了干柴,火头更旺。
不死鸟舒服地躺在火堆旁的干草上,以一种令武天颇为无语的姿势
画板被武天搁在一旁,他看了看屋外的绵绵细雨,心中一片宁静。
这两年里,武天背着这一张画板走过了许多地方,每每心有所感,便会提笔将之落入画中。因为他的精神力量强大,作画时又无比专注用心,因此旁人看着他的画时,总会有如同幻觉一样的身临其境感出现。
这一路走来,倒有好事者给他流传了一个灵魂画师的名头。
加上他也曾给几个投缘的人赠过画作,有关他画技、画术、魔力的种种传言,倒是越传越玄乎。名头大了之后,他的作品居然也被炒了起来,曾经被他送出的几幅画,有几张已经被一些富豪收藏家通过各种手段弄了过去。
不过得了他赠画的人,到底是为财卖画也好,还是迫不得已出手也罢,武天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毕竟他之所以会随心而为地背一张画板、行走天涯作画,也只是因为前几年那段日子里,忽然追忆起第一世的自己,想起了隔了两世的那个名叫吴天的平凡青年,曾经有过的被称作梦想或者说志向的东西。
武天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瞥了一眼身旁地上搁着的画板,板上是厚厚一叠的画纸,洁白的纸上是特殊碳素笔勾勒出的一幅幅画卷:行人、山水、自然、都市
或写意,或写实。武天没有所谓的画风,他唯一的风格或许就是他那被成为灵魂画技的画道了吧。不过也只是他精神魔法修为的一点副产品罢了,武天也未放在心上。
成为一个巨有逼格的大画家这么一个放在现在的他眼里早已经不值一提的事情,却的确是当年的他心中最初的梦想。
至于说为什么是最初的呵,毕竟少年人的心思哪有真的有多么坚定不移的,又不是什么少年漫画里的主人公。没过几年,在一次次认清了自己的才能所在或者说有限之后,加上当时正好又经历了各种网络小说洪流的荼毒,那个名为吴天的男孩儿,很快就换了一个奋斗目标:成为一个不落俗套的、作品既畅销、又有逼格的大文豪。
闭上眼,武天哑然失笑,前尘往事的画面在他眼前飘散。这一路走来,既是一个圆满第一世的过程,也是他在心中斩去第一世牵挂的过程。两年有半的时间,现在看来他的内心里第一世的那个吴天的痕迹,已经很浅很浅了。就像雪地里的脚印,再过不久,大概就会被风雪掩埋,再无一丝踪迹。
睁开眼,武天从怀里取出一本笔记本,手腕一翻,出现一支曾经做学生时用惯了的晨光黑水签字笔。他翻开笔记本,翻到上次写到的地方,想了想,提笔继续写道:宇智波佐助放了学,没见着哥哥宇智波鼬来接他回家,便独自一人往一族聚地归去。天色方才擦黑,巷子就已经空无一人,宇智波佐助心中涌出一股不安
这时,门口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嚯!”两高一矮的三个人顶着雨冲了进来,似乎是进来避雨的行人,外面的雨势渐大了。
较高的两人其中一个拍拍身上的水迹,抱怨道:“真是遭罪!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到处都是泥路,难走死了”原来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看她衣着光鲜亮丽,容色不凡,又有一股时感,大概是来自大都市。
“行了,你都埋怨了一路了!”矮个子的男人无奈,“我这不是听说那个灵魂画师就出现在这里附近么,刚好咱们离得不远,来碰碰运气嘛!”
“不过就是个画画的,有什么好的?”女人还是不满,她瞟了一眼茅草屋里火堆旁正低头写字的一个中年人,发现那人穿着朴素,气质寻常,心下撇撇嘴。
一同进来的另外一个人是二人的保镖,他一进来就在仔细地观察着屋子里的环境,以及那个屋子里唯一的那个人。他很快发现颇为奇怪的一点事实
这个屋子里面,似乎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不堪:这个茅草屋虽然荒废破旧,但没有那种发霉的怪味虽然四面透光,但却没有